这消息诚如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惊呆了。
半晌才听允慈大哭起来,卿上阳慌忙问祗候“不过找了十五日而已,还有希望,他们可会继续寻找”
祗候颔首,“说是会继续找,但那地方毒瘴遍地,许多山坳不敢进入,只是在外围排查。反正小人离开的时候,尚没有消息。”
南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颤巍巍道“给我收拾东西,我要进蜀地。”
卿上阳忙拉住了她,好言劝慰着“那里人生地不熟,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好在军中还在派人搜寻,没有消息,或者就是好消息。”
南弦急道“万一一直找不见,他们就停下不找了,那可怎么办”忽然想起什么来,喃喃道,“我要进宫,面见圣上,求圣上加派人手搜山。”
她们全乱了,一个哭,一个忙着要进宫,卿上阳只得尽力拦阻,“你要见陛下,什么时候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今日。今日宫中庆贺元正首祚,要大宴群臣,你这时候去扰了陛下的雅兴,非但没有助益,反倒给自己招祸端。”
南弦呆站在那里,一时慌乱没有头绪,喃喃道“那我怎么办怎么办”
想起一家的坎坷,也忍不住哭出来。头几年阿娘没了,后来阿翁又跟着走了,现在连识谙也不知所踪,这个家说散便要散了。
祗候见状道“娘子先别着急,小人即刻回禀太医局,等到休沐完结,朝廷重开朝会,太医局自然会将这件事如实上奏的。”说着又行一礼,从门上退了出去。
卿上阳招呼南弦与允慈先入厅堂,但一家人愁云惨雾,怎一个悲字了得。
痛哭过一阵,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南弦强撑着站了起来,“我去找小冯翊王吧,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卿上阳听了,立刻起身说陪她一起去,遂套了马车赶往清溪。可惜神域并不在家,伧业说“我们郎主三十日便去了长公主府过年,晚间不曾回来,向娘子要找他,直去东长干吧。”
于是又驱车前往晋国大长公主府,到了那里,府门守卫森严,南弦忌惮自己这样直剌剌找上门,会引出不必要的误会来,便让卿上阳去求见,请门房向内传话。
等了好一会儿,方见神域从门内出来,一副淡薄的样貌,见了卿上阳,勉强浮起一个笑容,拱手道“昨日多喝了几杯,今日还头晕着,便没顾得上回去。卿校尉怎么找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话刚说完,便发现了停在远处的马车,脸上颜色顿时不好看了,“怎么南弦与你一道来的”
卿上阳哪里知道他那些心思,虽然这小冯翊王的厉害之处已经听阿翁说起,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那日与他一起勇闯校事府时。不管这位王侯现在如何不可一世,至少他还是看重向家人的,便回礼拱了拱手道“大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神域的视线不曾离开那辆马车,心里很不痛快,腹诽他们大年初一便在一起。南弦心里想些什么,他已经猜不透了,难
道是忌惮他心思缜密,宁愿便宜这脑袋空空的卿上阳吗就连来找他,也是两个人结伴同行,可是在给他暗示,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强压住心头的不悦,他轻轻舒了口气,举步往马车方向走去。谁知刚到车前,便见她掀起了门帘,红红的一双眼望着她,蓦地让他心头一惊。
“怎么了”他调转视线望了望卿上阳,“出什么事了”
卿上阳也是愁肠百结,垮着脸道“刚刚接到消息,说识谙在川蜀失踪了。蜀军搜寻了半个月无果,当地官员已经具奏疏,上报朝廷了。”
这是个让人意外的消息,神域惊诧过后,心里不免忐忑,向识谙是他授意黄冕安排入川蜀的,现在人失踪了,那自己岂不是难辞其咎吗。
南弦不知究竟,只管焦急恳求“还请大王替我想想办法,找回我阿兄。家下父母相继离世,若他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家就不成个家了。我原想进宫求陛下的,但今日是元日,恐怕陛下也不会见我,我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