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霈当然不用哥哥提醒,他知道,接下来几天的他肯定会捧着小手表,乖乖等莱恩回消息的。
陆莱恩一回英国。
这个夏末就成了冗长的流水账。
薛霈白天都会在学习,到了傍晚,吃完牛姨做的饭,穿着青蓝色的小背心睡衣,坐在后院的秋千上,跟莱恩通过小手表聊些新鲜事。
陆莱恩“佩佩在做什么”
薛霈晃着腿儿,奶白的拖鞋擦过小草坪,背影和天幕结合成了可爱的风景,自己却全然不知地凑近手表说“吃饱饭看风景。”
接着他会问哥哥是不是在复习看书。
陆莱恩“准备去一趟琴行。”
薛霈满心只想着哥哥好厉害,临近考试也不用复习,至于为什么会去琴行,他完全没想太多。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
陆莱恩会常去很多他没去过的地方,马场、击剑馆、演讲大厅这些都是很厉害的地方。
薛霈又跟陆莱恩瞎聊了些,拍草坪上长出的小野花,拍晚霞,还拍做完饭的牛姨回家的背影。
“牛姨的腿好像有点不舒服。”
薛霈搁下手腕,不想拍了,想起奶奶的腿也时常不利索,顿时有点鼻酸,“她在花园跟玫瑰阿姨聊天。”
那边的陆莱恩也在忙,感觉得出妹妹心里难过,想找个地方打电话,却被薛霈婉拒了“哥哥先去忙。”
“玫瑰阿姨好像要和我聊天。”
对话进行到这儿。
两个小孩子各自忙碌去了,薛霈停下玩秋千,安静地等着李玫瑰靠近,气质干练的卷发女人穿着运动装,近来休假,浑身散发出松弛状态。
李玫瑰微笑着问“听说佩佩想剪头发”
薛霈怯生生地点头“是。”
李玫瑰藏着好笑,忍不住上前摸摸那头长发,好像瞅着可惜似的,没忍住聊起薛霈的家乡“那年在丹县,我和老板看到了很多留长头发的男孩子。”
薛霈不知怎么回答。
李玫瑰关心道“如果剪掉头发会怎么样呢”
薛霈怔了半会儿,而后摇摇头,说“可以留长头发,也可以剪头发的。”
李玫瑰听后悟道“那就好。”
薛霈侧着小脸看玫瑰阿姨,旁人都说这位阿姨是女强人,在他面前却处处散发着温柔。
那张脸也总能看到管家叔叔的影子。
薛霈逐渐没那么胆怯,平静中透着乖顺,身上揣着的小糖果,也主动分享给玫瑰阿姨,更有缘的是,正
好那枚软糖是玫瑰口味的。
陪着小孩的李玫瑰如获珍宝,双手捧过,眸里止不住地喜爱“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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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拆开包装的间隙。
李玫瑰坐往另一个秋千,抬头望天,嘴里塞着软乎乎的糖果,甜味蔓延,就这么候在身边没说话。
傍晚的风拂往这一隅平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薛霈瞧见天色变暗,捉不见小蜻蜓的身影,稍一侧眸,不经意看见玫瑰阿姨无声地流着眼泪。
“姨姨”
薛霈慌乱地翻找餐巾纸,身上却空空如也,语气也带着不安,“姨姨你还好吗”
李玫瑰好笑着擦了擦眼角,在外精明干练,事业出色的女性,破天荒地露出脆弱的一面。
“抱歉。”李玫瑰反过来安慰道,“吓到佩佩了吧”
薛霈摇头“没有吓到我。”
李玫瑰转过身来,压抑着情绪,温柔地轻声问道“姨姨可以抱抱你吗”
薛霈跳到地面,走上前,主动给了拥抱“当然可以。”
或许是心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