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的眼底露出挣扎,对王爷衷心不移的心,仿佛爬上了裂痕。
书房。
王爷站在他身前问时,天痕闷不吭声地揽下了全部责任,道“王爷,是属下想带他出去玩,这不关林公子的事。但属下害得林公子淋了雨,属下知罪,甘愿领罚”
李勍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低头冷冷审视跪着的天痕。
天痕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肩头沉重而冰冷的视线,让他喉咙干涩,一字难言。
过去犹如亲兄弟般的主仆情谊,好像无言间有了裂痕。
片刻,李勍只冷声说了句“下不为例。”便拂袖大步而去。
林金潼淋了雨,回房后,府医和黄道长一前一后地来了。
林金潼坐在罗汉床上,身上围着厚锦被。面前烤了一盆炭火,脚边窝着一团懒洋洋的白色小猫。
黄道长先给他诊脉,说“你寒疾入骨,以后切记莫要淋雨了。”
旋即黄道长让王府的下人去煮了驱寒汤,面露惊异地捋须朝林金潼说“你竟能将我师父的草药论也记下来,真乃奇人也。不过这样也好,若你能够将此书完善,或许真能解你体内之寒。”
李勍过来时,黄道长还在林金潼这里研究药方。
李勍身上有些湿润,外头的小雨淅沥沥的,他收了伞步入房门,语气有几分焦急“金潼,你今日出去时淋雨了可有身体不适”
说罢,李勍看见了黄道长。
黄道长笑道“王爷,我方才已替小师弟诊过脉了。他无大碍,喝点姜汤,泡泡脚就行了。”
林金潼应景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四叔,我没什么大碍的。”
李勍蹙着眉,余光又注意到一旁挂着的银白披风。
那是天痕之物。
他脸色微沉,走近道“姜汤怎么还没喝”
林金潼抬头说“四叔,烫。”
黄道长很识时务“王爷,小师弟,老道这会儿还要去镇北侯府,就先走一步了。”
林金潼立马起身“师兄,我送你啊。”
“你别动。”李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身子未愈,便不必劳累,我让宝蟾去送黄道长。”
他猜到金潼恐怕是想交代黄道长去看元琅,阻止得理所应当,林金潼只得朝老道说“师兄,你要不先去徐将军那里去一趟今日他也淋了雨。”
“好,我这就去。”黄道长识趣,走得极快。
林金潼眼睁睁看着他走,一只手还被李勍捏着。心里那种被束缚住的感觉越来越深了。因为喜欢四叔,所以也喜欢被四叔管束,以前便是如此,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对。
是近日开始他才觉得,四叔的管束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带着许多欺瞒。
金潼再抬首望向他。
四叔坐了下来,低头在吹姜汤,侧脸英俊,睫毛垂得很深。
李勍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勺子,再慢慢送到林金潼嘴边,柔声说“现在不烫了。”
林金潼虽然手未曾受伤,但还是喜欢被他照顾,张嘴含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了,很是乖巧。
被束缚的不安少了一些。
李勍一边喂,一边询问“怎么和黄道长以师兄弟相称了”
“这个啊,是因为我写的经脉略述和草药略述,黄道长觉得我和东壁先生也算是半个师徒关系,他既然是东壁先生的徒弟,便那么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