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人听完竟笑了笑,说道“薛宥身为昆仑三山之首的阆风山主,岂能那么容易就受妖魔所害。”
殷无觅疑惑道“难不成薛宥没死”
“阆风山主薛宥自然是陨了,不过他并非陨于平魔,而是道心破碎,生了心魔,陨于堕魔。”
殷无觅一时惊讶,神识难免波动,透出几分难以置信。
那头之人轻而易举便从沈薇灵台魇景的波动中看出来,笑着道“薛宥的本命法器残片葬于阆风山中,他既已生心魔,他的本命法器当中定会滋生心魔,如果公子能得到的话,便与昆仑神女有一较之力。”
殷无觅听出他的意思,“你想叫我用心魔去对付沈丹熹”
“神女殿下神魂受怨气所侵,便如宝珠生隙,不再是无懈可击,用心魔对付她,岂不正好”
这句话实在耳熟到令殷无觅心惊,沈丹熹魂魄被怨气浸染是在解契之前,沈瑱单独告诉他的,当时殿中只有他与宋献一人,而他得知之后,除了在越衡面前提起过,便再没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比起宋献会背叛昆仑君,殷无觅更怀疑自己身边的越衡,毕竟从始至终,他所行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在他人的安排之下。
殷无觅从相思铃中退出,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狭小缝隙,一眼便能看到尽忠职守候在殿外的越衡。
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杀意,这杀意穿透了门扉,门外之人似有所感,疑惑地往里看来一眼。
殷无觅倏地转身,收敛了外泄的杀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走到窗前,望向阆风山巅那一枚巨大的镇山令,瞳中透出野心勃勃的金茫。好半晌后,垂睫往熹微宫的方向遥望了一眼。
此时此刻,沈丹熹并未在熹微宫,她去了浮玉台,独自呆在母神旧日的寝殿中。
窗棂外能看到母神闭关之地,半空中偶尔漾起微澜,显露出结界的痕迹。她回想那日母神与沈瑱的争吵,她是否是知道沈瑱的背叛,才会愤而闭关百年
可沈丹熹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便又自己否决了,她的母神不是这般逃避的性子,她这样想根本就是看轻了她。
毫无疑问,前一个穿越女,穿入山魈体内,攻略的对象是入世历劫的沈瑱,并且她同样也攻略成功了,因此有了半人半妖的殷无觅。
第一个穿越女沈薇,夺了她的身躯,百年间以攻略任务的方式,将本属于昆仑神女的一切全部以爱的名义,奉献给了殷无觅。
大婚之日,穿越女离开,她若没有回到身躯内,这具身躯便会因为失去仙元和魂魄,陨落消散。沈瑱岂不正好可以再无任何后顾之忧地专注培养殷无觅,将他捧上昆仑之主的位置么
从大婚之后,她就算重伤了殷无觅,沈瑱还是迫不及待地为他举办了加封阆风山主的仪式,便可见得一斑。
沈丹熹现下几乎已用了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沈瑱,她甚至怀疑,这百年来,母神并不是在闭关,而是被沈瑱囚禁在了浮玉台内。
还有那一个古怪的“系统”,山魈的系统和沈薇的系统是不是同一个这个系统前后铺垫了超过百年,难道就为了把一个废物送上昆仑之主的位置,因而达成拯救他的成就,以免他堕魔祸害三界
这样一个心性不稳定的人,掌握权势和实力,坐上高位,若是一念有失,岂不更加容易造成三界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