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云晚躲在被子后紧张地观察奚厌的脸色,眼睛眨也不敢眨。
他不知道奚厌为什么会突然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幽深的眸底仿佛倒映出一片血色,阴沉的肩眼让人不敢靠近。
这样的奚厌他曾经见过一次。
初见时,奚厌在替子里救下他,把那些混混全部都打趴下时,就是这样如同地狱修罗般阴冷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虽然也害怕,但至少知道奚厌是来救他的,没有伤害他的意图,身上的戾气只是针对那些混混而已。
可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是在他问完那一句话之后,奚厌才露出这样令人心惊的神情,让他很难不往自己身上想。
终云晚咬了咬唇,慢慢把头垂了下去,不敢再看男人的眼睛。是不是他问的太多了
他对奚厌现在的模样害怕极了,生怕会被男人抓过去凶两句,又往被子后缩了缩,就差没把头埋进被子里。
奚厌撑在床上的手缓缓摸成拳,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许久没有说话。他知道终云晚在想什么。
刚才露出那样怯懦的表情,又一直在和他拉开距离,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他。终云晚在害怕他。
奚厌心里无端升上一股暴戾,眸里翻滚着比刚才还阴冷浓稠的情绪,随即垂眼将那些情绪尽数掩藏。
半晌后,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成毫无波澜的寒潭。
堆在大床中间像座小山一样将两人隔开的被子,被奚厌随手推到了一边,朝躲在后面的少年伸出手。
终云晚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往后缩,无措地抬眸看向男人。滚烫的大手扣在他手腕上,轻易地制住他往后缩的动作。
在终云晚心跳加速,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就被拥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他长睫茫然地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男人锋利的下颌线,再小心翼翼地往上看,似乎在奇怪男人怎么突然变了脸。
“不是打架。”奚厌垂眸对上少年还有些闪躲的眼神,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终云晚浅淡的唇瓣微动了动,安静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奚厌接着解释“刚才也不是在对你生气。”
这回,少年坐在他怀里的身子放松了些,灵动的眼眸也开始往他脸上瞟。
想起刚才终云晚
害怕的样子,奚厌眉头微微皱起,还是跟终云晚简单说了今天的事,只不过把那些人的身份一笔带过。
说完后,停顿片刻才低声为刚才撤谎的行为解释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终云晚听得忧心忡忡,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贴到他怀里去了,满脸心疼地抱住他他们怎么这样欺负你,太过分了。”
奚厌眉梢微抬了下,坦然地搂住了少年贴上来的柔软身子,低低嗯了一声,没事,我会解决好的。”
在婚礼之前,他会把所有可能影响到他跟终云晚的人和事,全部处理干净。
终云晚埋在奚厌颈窝点点头,没注意到男人脸上闪过的阴狠。
刚才对奚厌产生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大半,但回想起男人那个神情还是会有些发慌。他偏过头盯着男人的伤口处,小声说“明天不要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几天吧。”
“好。”奚厌没有犹豫地点头,终于看到少年眼里有了些笑意,羽毛似的轻吻落在他唇上。
第二天,终云晚挂念着奚厌的伤口,早早就起床查看男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