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高高支起的双耳在听到谈话的瞬间,连带着整个隐痛的身体都完全僵住了。
驯、驯化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嘛
不会的,白狼应该不会,明明认为他是野兽,却还把那么珍贵的果子整颗给他吃,所以一定不
宁枫淡然道“嗯,认真的。”
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黑狼原本只是趴着偷听,现在就是真的委屈到趴下了,前爪还捂着眼睛不愿面对现实,连狼耳都委屈的后折。
他不听了,就当这一切对话都没发生
“我没用什么方法,所以也没什么效果。”宁枫屈指托着下巴,答的很客观,因为他的确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顶多就只是威胁两句。
还不痛不痒的。
缡弋远远的看着瘫在灌木丛中恢复力气的黑狼,想起之前靠的有多近就止不住的后怕,不经过驯化的野兽怎么能与人和平相处
“如果,你信任我,部落的驯兽师可以帮你,野兽对我们有着天然的攻击性,哪怕是主食草的也不例外,更何况这头黑狼”
缡弋说着眉头渐渐皱起,或许她自己没有发现,又或者是不在意,她对黑狼的态度已经不自觉的从对待同类的亲近变成了对野兽的提防忌惮。
这很正常,任何兽人都是如此,他们不会轻信任何野兽,况且缡弋除了自己,还要负责身后整个部落,出现任何意外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我信任你。”宁枫答得很果断,他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眼光的,缡弋的确值得深交,同时也理解她的想法。
因为在今天之前,宁枫对黑狼也并不完全信任,相处的时候,他甚至时刻都准备好若是黑狼突然暴起该如何解决,他要确定主动权在自己手中。
对此一无所知
的黑狼悄悄偏过头,幽蓝眼眸暗沉沉的看着交谈中的两人,受伤的时候甚至濒死的时候,司南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此刻,或许是身上的伤痛激发了他的情绪。
除了被剥夺意愿的本能恐慌外,他竟然,很委屈。
白狼的意义一直是不同的,他的存在仿佛就代表了阳光与自由,是绝境里的希望,是深陷在地下泥潭里的司南本能便想要靠近的光源。
但此刻,司南后悔了。
或许他不该想着装什么野兽,在基地高层眼里变成动物的人就不再算人,那么在兽人眼里,普通的野兽自然是更低一等的存在。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隐瞒自己是人,如果以兽人的身份
“但他不需要驯化。”宁枫话锋一转,紧跟着补充道,语调低缓略带提醒,“而且他听得懂,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缡弋“”
她循着宁枫目光所看的方向转头,发现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巨大黑狼,此刻已经撑着身体坐起,毛绒蓬松的大尾巴在地上激动的扫来扫去,一双碧蓝眼眸眼巴巴的看着宁枫,粉红的舌头甚至都吐了出来。
无论怎么看,这幅模样都称得上殷勤。
金乌斜坠,缡弋的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处理着那颗怪异的树。
只要将白果藏好,看着那一地尸骸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土壤,根本没人能猜到这棵极重杀戮的植物竟然可以结出救命良药。
刚刚看出缡弋的为难,宁枫便主动带黑狼撤到了稍远些的距离,此刻黑狼正侧伏在灌木丛中,茂密的枝叶都被他压的摊开,身体微微蜷着将宁枫围在中心。
光裸的背部直接与黑狼接触,宁枫自在的放松身体后仰。
柔软又温暖的蓬松皮毛拥簇着青年,纯黑顺滑的毛发与白皙莹润的肌肤色差极为明显,线条流畅紧实的手臂在巨大的体型差距面前都显得有些纤细。
尽管大家都知道宁枫一拳能打十个,但一眼看去,俊美青年与高大猛兽的组合还是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缡弋走近发现宁枫手里还在摆弄那几根缡弋他们炮制好的竹条,每当他抬起手,黑狼都配合的转过头,似乎在试验大小。
她一时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连黑狼都不能听。
但宁枫依旧编着手中的竹条,缡弋便明白了他的态度,跟着坐在旁边,“那些枝干里的果肉已经处理出来部分,再等等,我分出一队人帮你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