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法正惊呼一声,从盒子里拿出来了一沓白纸来“这纸张也太美了,竟皎皎如明月,和寻常商贩的轻薄易碎的黄纸完全不同。”
更别说上面翩若游龙的字迹了,竟是完全不亚于父亲和祖父。如此白纸黑字,比起在布帛上所书,要震撼多了。
“云梦纸”酷爱书法,继承了法真一手好字的法衍背手走到了法正后面。却见儿子被上面书写的东西吸引,注意力一下子就从纸张转移到了故事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赵氏孤儿。
甚至连从来不错过的晚饭都没心思吃了,一口气将盒子中的书页看完。
法衍站在他的身后,心下暗暗惊奇,这书到底是何人所写,竟然将烽火戏诸侯、曹刿论战、弦高退敌、二桃杀三士、勾践复国、商鞅变法、苏秦合纵相六国等历史大事深入浅出、脉络清晰地写了出来。
光这些故事本身,就是绝佳的教学素材,且写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就算语言过于白字,且有杜撰之嫌,但也瑕不掩瑜。
不光法正看得入迷,法衍自己也欲罢不能。
法正直到深夜才翻完了最后一页,迫不及待地问“这是上册,下册呢”他眨巴着清澈的杏核眼,期盼地看向父亲“父亲能找到下部不”
法衍摇头“说实话,为父连上部都未曾见过。”
法正一击掌“那父亲快把白天的差役唤来,他肯定知道下部在哪里。”
深夜,燕绥也没睡。戏志才把石墨与黏土烧结后成型,再浸入羊油中。石墨着色,黏土粘结,这样造出来的笔芯诚然坚固,也能书写。但
燕绥拿着笔芯写写画画“倒是坚固,但笔芯太粗了,这样写出来好生奇怪,字要是太小就不好辨认了。”
戏志才试着切割“太硬了,不好细切。”他想了想“或许应该在是石墨和黏土混合之后,先切成细条的模样,再烧制。”
“若是有个工具就好了,”燕绥道“类似于直接把混合物塞到铁制或者木头机关里,另一头便能挤出来细条。”
戏志才若有所思“回头我让人好好思量下怎么造。”
燕绥颔首“嗯,有了笔芯,外头再用木杆围起来,就不用担心墨会蹭在手上,铅笔也不容易折断了。”
她拿了一块木头比划了一下,示意道“应该把这芯一根一根地放到木杆的中心里去。”不过,总不能在里头掏个洞吧,那也太麻烦了。
“庄主,这个好办。”这难不倒戏志才,他直接用工具在木杆上刨出一个个凹槽,笑
道“到时只要把笔芯放进凹槽里,再用胶把两个木杆粘起来,笔就做成了。”
燕绥欣慰道“还是志才思维敏捷,如此就有劳你了。”
戏志才的动作很快,压笔芯的机关虽然还没做出来,但让木工把石墨黏土的混合物切成一个个细条也可行。
一人一天切上几百个不再话下,何况燕绥拨给他的木工坊有四十五人之多。虽然多是流民中选的擅长手工活的学徒,但这种简单的活计都能做得。
戏志才让人把木杆刨出一个个的凹槽,再切为成年男人手掌的长度,十几个人全速动工,几天就做出来了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