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吃胖了。”
“看起来更像是骨架长开了啊。”顾小灯无意识地揪出了一根眉毛,滚圆的眼睛看向奉恩,清澈地对着他左看右看,看得奉恩垂眼低头去。
“啊。”
“怎、怎么了么”
“好像没有了。”顾小灯凑近去看奉恩,指尖比划着,说话不太有条理,“风情,你们这儿的风情没有了。”
奉恩身体一晃,恍然不知如何言说。
他想起和奉欢一起初见顾小灯的场景,顾小灯那时也是歪着脑袋认真地瞅他们,半晌后摸着脑袋问他们,可曾是待过秦楼勾栏。
他们少时以安氏罪人之身被罚没进官窑,浸润在里面长大,身上或许就浸透了顾小灯口中的“风情”,这种气质直到顾小灯坠水前都在,直到在这之后的七年里才逐渐消散。
奉恩和奉欢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气质的变化,只是顺其自然地随波逐流过红尘,想来总有当局者迷,就有旁观者清。
“挺好的。”顾小灯脸烧得有些难受,眯缝着眼睛缩回床里咕哝,“真不错,虽然我们只是一阵子不见,但感觉你们都过得很好。”
奉恩嘴唇微张,一时喉咙里像塞了核桃,哽得心头发慌。
不多时,狗叫声传来,顾小灯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掰开一点,拍拍烫脸扒到床头去看,只见奉欢牵着套了止咬器的黑白色大狗进来,尾巴甩得像要
上天。
顾小灯懵了“这哪里是小配得是大配了”
奉欢讪讪地硬着头皮解释“小配吃得有点多公子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没谁制得住它,它成天在学院里撒野,本就是正在长身体的时节,于是就长成这虎背熊腰的模样了。”
“是吗干嘛给它套个面具似的东西”
“怕它乱舔公子你。”
顾小灯手肘支在枕头上,伸出另一臂,小配小跑着上前来,湿润的狗鼻子隔着皮革质地的止咬器嗅顾小灯的手,吠叫声低沉,耳朵小扇子一样起起落落,套在止咬器和牵绳里重重地蹭顾小灯的手。
这时顾小灯感觉到有股莫名的注视,手背起了阵鸡皮疙瘩,正待抬头张望,那被偷看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这才低头去看小配。
这进阶的大配两只前爪在床前不住踏步,像是要把前爪搭上床沿舔舐顾小灯的模样,奉恩按住它脖颈,奉欢也如紧张地拽紧牵绳。
顾小灯伸手摸了它半晌的狗脑袋,才露出了一点笑意“才一个多月不见吧,傻狗,真能长啊。”
小配大抵是似懂非懂地听明白了意思,兴奋中夹了委屈,原地转了一会,猛地仰起狗头拱顾小灯的手肘。
这一下力气不小,顾小灯一时不慎被拱得倒仰,撞着床头板便滑进了被窝里,既感到惊讶,又觉得好笑。
奉恩和奉欢却是绷紧地把小配拽得离他远一点“公子,还是先让小配下去吧,待你好了,想与它赛跑都不迟。”
顾小灯还想再摸一会小配,开口却是连续两个喷嚏,只好有心无力地揉揉鼻子“那好吧,我也得适应适应它,小配变得忒大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