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抿了口红酒,动作依然优雅矜贵。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欢欢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吗”
宁臣欢愣了下,怕傅亭筠又多想,觉得没照顾好自己,忙道“没有,这里挺好的。阿姨做的菜很好吃,床很舒服唔灰灰也很可爱。”
傅亭筠眼神淡淡从他身上扫过“那为什么要走”
宁臣欢挠挠头“我也不能一直住这里啊”
哪儿有一直占着朋友家不走的,又不是没地方住。
傅亭筠“只要欢欢想,就可以一直住这里。”
宁臣欢愣了下。
高高的天顶上,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成千万束,落在男人轮廓深刻的脸上。
即使在家,傅亭筠的领结也打得一丝不苟,衬衫规规整整地扣到最上面,只露出凸起的喉结。
可宁臣欢知道,那规整的衬衫下,藏着一条项链,一颗被男人体温熨得温热的钻戒。
他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道“最近工作很多,我可能经常都要加班,很晚才回来。我的公寓里工作室近一些会方便一点。”
这次傅亭筠没再说什么,只停顿片刻,问“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宁臣欢想了想“嗯这周六吧。”
“好。”
饭后,宁臣欢洗完澡,傅亭筠照常给他的耳朵上药。
其实那么小一个伤口,过了三天早已经结痂了,但傅亭筠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管药膏,说是用了不易留疤,还一定要亲自给他涂。
宁臣欢不好拂了他的意,便只能每晚上洗完澡,很乖巧地来找傅亭筠涂药。
少年刚洗完澡,身上氤氲着未散的水雾,耳根被热气蒸出漂亮的粉白色,晶莹水珠顺着纤长脖颈滑入柔软的睡衣里。
傅亭筠眸色暗了暗,目光不动声色地收拢,将带着清香的雪白药膏轻轻涂在疤痕上。
他随口道“城西新开了家实弹射击馆,欢欢想去玩玩儿吗”
宁臣欢眼睛一亮,转过头“射击馆”
和许多男生一样,他是喜欢射击的,每次看电影都觉得里面举着枪和歹徒搏斗的主角超炫酷。
但喜欢归喜欢,他的射击技术烂得令人发指,别说能有几环,能打中靶都算不错,次次都让和他一起去玩射击的朋友笑得满地打滚。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宁臣欢大部分精力都在珠宝设计上,也懒得再花心思去专门练射击。
宁小少爷又死要面子,不想每次都在人前丢脸,渐渐玩儿得也少了。
可傅亭筠就不一样了,他打得多烂傅亭筠都不会笑话他,说不定还能教教他呢。
宁臣欢再次觉得有个竹马哥哥真不错。
他兴致勃勃问“什么时候去”
傅亭筠“它是俱乐部会员制,需要提前预约。这几天开业人多,只剩下周六有空位了。”
宁臣欢一口答应“那就周六”
傅亭筠眉尖微抬“周六不是要搬家”
宁臣欢“周天搬也行。”
反正他东西不多,一天时间足够了。
傅亭筠“嗯。”
宁臣欢一双桃花眼含着刚洗完澡的水汽,亮晶晶的“你技术好吗”
傅亭筠大学时拿过世界级射击比赛的冠军,但他只是敛了敛眉,淡淡道“还行。”
宁臣欢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技术很烂。”
傅亭筠眉目舒展地笑了笑,揉了把跟前毛茸茸的脑袋“没关系,我教你。”
周六,傅亭筠包了场,空旷的室外靶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宁臣欢虽然生得高挑,但骨架小,身形纤瘦,此刻站在傅亭筠身前,被人手把手地教怎么持枪,像是陷入男人怀里的一团小蛋糕一般。
要是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宽阔肩背上冒出来的,一小撮柔软的发顶。
“双脚距离与肩同宽,手臂伸直,不要弯。”
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如酒一般沁在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宁臣欢耳根微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