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月,挂在天守阁的高空之上,透出了淡淡的早春樱花一样的粉色。
在前往天守阁的路上,陆语哝和月光及影开启了共享通讯频道,并与他们同步了这个危险的消息。
什么
需要帮忙吗我现在就在天守阁。
月光的能力能让她在各处行走如入无人之境,只要小心一些、不触发到具有报警功能的结界,基本可以在绯樱小町内横行,所以她现在正好在天守阁内打探情报。
我这边也可以提前行动。
影已经和剩下那四名普通玩家达成了临时合作,他们“商议”出来的原计划是今晚先出来探探路,打劫一个两个阴阳师搞清楚“神格”要怎么变完整,明天再正式动手,赶在第三日的“鹤子诞日”来临之前打断boss的计划。
如果陆语哝这边出事的话,明天再行动就来不及了。
陆语哝没有立刻答应霜宫这种boss,月光不一定瞒得过去。通讯我会一直开着,如果真的需要援助,我会给你们暗号。
她端庄地踏入天守阁大门,守卫大概是已经得到过命令,直接抬起佩刀放行。
自从那一轮血洗之后,天守阁的阴阳师数量骤减,剩下的那些看向影傀的眼神也十分忌惮。
面对诸多冷眼,陆语哝目不斜视,直奔顶层而去。
天守阁顶层,第三重望楼。
淡粉色的月色透过入母屋破风的边缘洒进窗内。
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口,可以看见一间摆放着诸多妖鬼挂画的和室,大阴阳师霜宫正端坐于堂上。
许是绯樱结界开放、不用再耗费太多力量维持的缘故,又或许要加上今天下午又饮用了一碗新鲜神血的缘故总之此刻的霜宫,比之前阴阳师会议上的霜宫看起来状态好了许多。
他身上的红斑与老人疮似乎不那么严重了,树皮一样的面颊也多了一些饱满的脂肪,可惜与六年前丰神俊朗的形象相比依然是天差地别。
在看见羽绯进来的时候,霜宫的语气甚至还算得上和善“羽绯。”
但他越是和善,陆语哝越是心生警惕。
从木屐踏进这间意外质朴的和室开始,她就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正包裹着她。
这气息不是来自于眼前的霜宫,而是来自于四面八方。
仿佛每一块榻榻米的底下,每一块墙壁的石灰后面,每一块天花板木头的隔层里都藏着什么细小的东西,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陆语哝恭谨地行礼“霜宫大人。”
霜宫没有说话,所以陆语哝就不能抬头。
那毛骨悚然的视线仿佛从四面八方凝聚在了她的额前,在那支鹤衔桃枝的发簪上停滞片刻,又黏腻地在她周身环绕。
陆语哝没有贸然放出触手,所以她也看不见,那些“视线”其实来源于周围无数的漆黑细线。
那些密密麻麻的细线就像黏腻漆黑的石油,从墙缝、挂画后面、榻榻米拼接线、木头的缝隙里探出,每一条细线的端点都生长着眼球一样的白点。
但与正常的眼球不同,那些白点里凝结的不是瞳孔,而是一滴活物一样攒动的血滴。
无数血滴像是嗅到了腥气的蛇,朝着无知无觉的影傀,伸出贪婪的触须。
“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