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寡人不敢吗”寤生的眼神极冷,手上的力量也逐渐收紧。
武姜分明一只手仍是自由的,居然也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甚至还故意压制了自己本能的挣扎。她的眼神始终高傲而睥睨,不屑地望向寤生,似乎仍在挑衅。
你不敢的,你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可是王卿,郑伯,你放不下你的名声,哪怕一切都早已成了过去。
总而言之,郑伯寤生虽然可以做各种无礼的事情,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但这些试探里绝对不包括杀周王。那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指不定就真的要被天下英雄共诛之了。所以他甚至还在战后派祭仲去慰劳周王,什么虾仁猪心行为。
宋公冯眼珠子转了一转,发现寤生明显在听到小疯这句话时仿佛受到些震动,顿时不嫌事大地发了条弹幕,还故意在输入时大声了些“壮年时不敢杀姜氏,晚年时也不敢杀周王林,看似一生风光无限,吾却瞧郑伯寤生这辈子实在憋屈。”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法则,虽然春秋时期没有法律,但是礼法有时候甚至比法律更森严。那是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的东西,连理论上可以突破的空间都没有。但是现在很明显,事情已经有了变化,就从礼崩乐坏开始。
至于弑母,说实话对于郑庄公而言,弑母和杀周王是同等的行为。他只要活在那个体系之下,就很难做到。何况他还向来自诩君子,有德之人怎么能做这么败坏德行的事情,或者说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吧。
武姜的神色愈发透出一种有恃无恐。
“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母亲,你又没有想过,如今已经没有天下,也没有天下人了。”寤生猛地松开抓住武姜的那只手,两手一起狠狠扼住武姜的咽喉。
公子忽面色一白便倏地站起身想要阻止,旁边的公子突却抬起手臂拦住了他“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无论如何,君父不该做如此如此妄为之事。”公子忽有些急切地挥开公子突的手臂。
公子突这次直接站起身挡在了他身前“没有什么该不该做的事情,只有想不想做,君父只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崩坏的时代,他希望自己可以在道德上毫无瑕疵。”
这位日后的郑国君主贴近他的兄长,那个拥有美谥为“昭”的他的竞争者,低声道“兄长一生除了与陈女先配而后祖之事,毫无可以指摘之处,然而您又得到了什么回报呢”
这边兄弟二人僵持着,另一边被扼住喉咙的武姜眼中先是下意识因为生命受到威胁闪过一丝惊慌,但随着理智很快控制了情感。她的神色先是意外,再是兴味,最终化作平静,甚至颇有些引颈就戮的意思。
呼吸困难终于教她无法克制自己本能的挣扎,精神上对于死亡的坦然很难与身体相抗衡。在看到武姜的反抗和呼吸都逐渐微弱时,寤生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