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前一秒还高大完美、备受吹捧的苏高材生,下一秒如小鸡崽般被轰进了浴室
主打一个大起大落。
但她心很大,洗漱好带着一身清爽,闭眼躺在光秃秃的木板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明明她当初离开的时候那样毫不留恋,满心欢喜奔赴幸福新生活,心底却不知不觉已经把这个地方当做了家,享受过一段时间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再重新回到这间简陋到近乎寒酸小院,也没有半点不适应。
木板床上铺着粗糙的凉席,荞麦枕头也并不如何柔软舒适,可枕套枕巾上干净清爽的阳光味道,给她带来了足够的安心感,让她瞬间身心放松,睡得可香了。
苏怀瑾极好的睡眠质量又影响了沈凛。
他向来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安全感,小少爷只要有苏小美的地方都是天堂,因此也紧随其后的,靠着她安睡的面容也很快沉沉睡去。
明亮皎洁的月光透过单薄窗帘,洒在一大一小两个连呼吸起伏都同步的身体上,一副岁月静好。
但像他们一般没心没肺的只是少数,在这个朴实无华的小院,却是很多人注定今夜无眠。
比如主卧里翻来覆去的刘春芳。
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翻身发出的声响,一如她此刻凌乱如麻的心绪。
不过几十年的夫妻生活,让刘春芳更确信,旁边一动不动似乎不受任何影响的老头子,一样没能睡着。
又翻了个身,刘春芳索性睁开眼,望着头顶隐隐约约的纱窗开口“孩子他爹,你说”
她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因此只开了个头,便久久没了下文。
黑暗中,传来了苏支书不再淡定的声音,你究竟要说什么”
刘春芳长长叹了口气,决定从头说起,“我晚上去帮小美收拾她带回来的行李,那么大一个箱子,比谢先生和小虎加起来的行李都多,我还以为她会带上书本,或者又献宝似的给咱们买什么礼物,想着帮她整理一下,可你晓得不,那满箱子里全是她一个人的衣服和首饰,那些料子我摸不出来,但瓦每件衣服的剪裁走线,都跟她身上的一样平整细腻,绝对是大商场出来的,还有那满满两大盒的首饰,也都看不出材质,但个个闪闪发亮的,把我眼睛都晃花了。后来我试探着问她,盒子里的首饰都是金的还是银的呀,死丫头居然眼也不眨的说,金子银子都太俗气,她不喜欢,最差也得是白金镶钻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听听她这像话吗”
苏支书闻言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是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