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更衣见燕摇春发呆,以为她被吓到了,小声提醒道“岑姐姐和赵姐姐原本就是认识的,她们家世相当,据说还是故交。”
“谁同她是故交”岑才人冷笑道“要是认识就算故交,那整个京城有一半人都是我的故交了。”
赵才人也道“你看她这种臭脾气,狗都嫌弃,怎么可能有朋友”
阮更衣
她有点手足无措,呐呐道“抱、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正在这时,有一行人过来了,燕摇春转头一看,正是那李更衣,她大概是怕误了时辰,走得很急,额上见了汗意,把鬓发都打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颊边,颇有些狼狈。
那赵才人不愧是社牛,又凑了上去,热情地关心道“这位姐姐,怎么走得这么急时候还早着呢。”
李更衣听了,忍不住朝燕摇春瞪来一眼,伸手捋了捋鬓发,面上扯出一个笑,道“左右无事,早来一点也好,和诸位姐姐们见个礼。”
赵才人又向她报上家门姓名,还把众人都介绍了一遍,这么两轮下来,燕摇春也把人都认清了,因为宁美人被禁足,没有出现,在场的只有一位萧美人,她是镇远将军之女,名叫萧琅月,在此次新入宫的嫔妃中,除了宁美人以外,就数她的位份最高。
其次便是赵素兰和岑青青,两人都是六品才人,性格也颇有意思,一个是话痨社牛,一个是见了谁都要怼。
最后是阮拂云和李妙儿,皆是七品更衣,李妙儿自不必多说,她和燕摇春的梁子都结下了,而阮拂云则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看起来像个社恐,说话细声细气的,一着急就语无伦次,若是有人大声点同她说话,她怕是要把自己缩起来。
燕摇春看着这群新同事,在脑海中扒拉自己昨天写的笔记,淑妃在选秀那天已见过了,所以现在还剩一位惠昭仪和皇后没出现。
恰在此时,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位话痨的赵才人都闭了嘴,燕摇春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行人抬着翟轿缓缓而来,那是一队嫔妃采仗,不,或许是两队。
前面的翟轿明显更为华丽,有八人共抬,翟轿为二层顶,上面绘着金云翟鸟,铜鎏金顶,金黄绫重幨,贵不可言,等到了近前,一个太监对
众人唱道“淑妃娘娘到。”
所有人立即齐齐行礼,翟轿停了下来,有宫人躬着身子上前,将轿帘子掀起,一只涂着嫣红丹蔻的纤手探出来,扶着宫人,紧接着,一名身着妃色宫装的女子自翟轿中款款而出,她容貌娇艳,绾着朝天髻,簪了九凤吐珠钗,耳著明月珰,金钿玉坠,珠襻香腰,端的是华贵逼人。
她在众人面前站定了,美眸逡巡而过,略微扯了扯唇角,道“你们来得倒是挺早的。”
没人敢接话,都个个低着头,淑妃觉得没趣,正欲走开时,目光忽地落定在李更衣身上,但见她额上有汗,鬓发微乱,不禁伸手掩鼻,退了一步,嫌恶道“你怎么如此狼狈这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也不怕失礼么”
她这话实在有些挑刺的嫌疑了,李更衣只是走得急,出了点汗,还没有到失仪的地步,她惶恐万分,辩解道“嫔妾、嫔妾是”
“你也配称嫔妾”淑妃不客气地打断她,神色轻蔑道“五品以下的,都应该自称贱妾。”
这就更是刁钻了,燕摇春之前听教导礼仪的嬷嬷说过,嫔妾和贱妾并无严格的区分,这就好比一个人可以自称我,也可以自称鄙人和在下,仅仅只是一种谦称罢了,但你要说他只配自称鄙人,这就是一种打压和蔑视。
很明显,淑妃是在给这群新入宫的妃子们一个下马威,只是李更衣倒霉点儿,撞到枪口上了。
面对淑妃的刁难,此时李更衣早没了之前对待盼桃的盛气凌人,她吓得惊慌失措,脸色都白了,忙不迭改口“是,淑妃娘娘教训得是,贱妾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