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说“可怜,可怜老妪听人说,当夜除了外出巡视的几个雷骨门弟子,其余人全死了。”
江濯追问“那李永元呢他现在身处何处”
老妇人捧着汤碗“唉,他自食恶果,也死了据说他死相凄惨,尸体让鬼怪撕得不成样子如今就剩个脑袋,还吊在城门上呢。”
这消息犹如当头一棒,让江濯面无血色他拿碗的手微晃,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仙音城距离雷骨门驻地不远,又有李象令坐镇,事情怎么会坏到这个地步
老妇人说“现在仙音城里俱是闻讯赶来的宗族门派,可怜那李象令,不仅要替师弟收拾烂摊子,还要向天下人负荆请罪。唉,更可怜这一城百姓,一夜间都死于非命。此事若非天命司及时救援,只怕邻近城镇的百姓也要遭殃”
江濯本有几分茫然,听到这里,只感觉一阵怒意袭上心头,顷刻间全明白了好一个天命司,好一个景禹,百般设计竟是为了这样一出戏他猛地提起剑,将怀里的钱袋塞给老妇人,转身就下了船。
外面日头正烈,江濯凭靠珊瑚佩,连使令行,不消片晌就到了仙音城。此时城门大开,车马如龙,各州各派的弟子皆聚于此,挨山塞海,竟比平日里还热闹。
有人说“这便是李永元嗯,长得倒是挺秀气,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一人道“你以为他原本是什么好人听说他早年出门游历,在西奎一带抢人名头,又与沙曼宗交恶,害苦了他师父”
另一人说“他一向目中无人,自诩天下第二,除了李象令谁都不怕。我早说了,雷骨门那样纵着他,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祸如今怎么着害死人了”
这些话实在滑稽,李永元没死时,“天下第二”是用来讥讽他的笑称,如今他死了,这笑称反倒成了他的自称。
有人笑说“这也怪了,以前只知道他们雷骨门喜欢自称天下第一,却没想过,连这天下第二也要抢着叫。”
众人哄笑,又道“他们最威风了嘛要我说,什么第一、第二,不过都是前辈们谦让出来的,哪个真敢当偏他雷骨门就敢。”
又说“第一又如何如今李永元害了人,那个第一不也还是要卑躬屈膝、四处请罪吗”
“只动动嘴皮子就算请罪啦这事翻不了篇”
“不错,战乱初停那几年,他雷骨门居功自傲,把中州十二城全划作自己的属地,原以为李象令有多能耐呢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无能之辈。”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永元闯了祸,与李象令有什么关系李象令的剑术还是极好的。”
“那剑术好又与做人有什么关系剑术第一了,连为人品行也能第一吗依我看,他们师门关系极差,李象令明知李永元狂妄自大,却从没管教过他,恐怕就是等着这一天哪如今李永元千夫所指,也算是
如了李象令的意咯。”
这些人大声畅谈,守在边上的雷骨门弟子一个个脸色涨红,手里都握着剑,却一声也不敢吭。
有人见了,反倒高兴“这脑袋挂得实在是好,没个三年五载,千万不要摘下来,我想也只有挂在这里,才能让他们引以为戒”
他话没说完,只听背后风声一凌,紧接着“扑通”一下,人已经被踹翻了出去众人哗然,以为是雷骨门弟子动的手,嘴里胡嚷嚷着“干什么”、“大胆”,却听得几声大笑,再一回头,见背后竟站着个少年,正是江濯
江濯双目通红,将他们挨个看了“什么狗,在少爷跟前狂叫不休滚”
众人见他不是雷骨门人打扮,又嚷道“口气不小你是什么人,敢对爷们动手”
江濯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反手握住剑鞘,使出一招“不为”,此乃婆娑业火剑第二式,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众人不妨他真的动手,被剑气一扫,全部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有人“哎哟”几声,认出剑招“婆娑门你是婆娑门徒”
江濯不答,先施“泰风”,借力踩上城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摘掉了李永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