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圣望道“好,裴兄,那我就直说了。这次堕化,不仅要死一个鬼圣,还要死一州的人。”
白衣稷官悚然“你说什么已经死了一镇的人,再加上数十队鬼师和脏奴,还不够吗”
陶圣望说“不够,当然不够,现在死的人越多,就越能显出你的能耐。你想一下,我们杀了鬼圣以后,这堕化的神祇要怎么办自然是要交给你的,你是二州现任的大稷官嘛。到时候你把祂的名牌押送回王山,一来能在司主面前露露脸,二来能让王山的兄弟们知道,你对咱们这一派是真心实意的。如此,我看谁还会质疑你的能耐和真心你就等着升官吧”
他这番话说得刁滑老道,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拉白衣稷官下水。毕竟杀鬼圣是大事,容不得走漏一点风声,须得三个人都脏了手才行,否则日后有一人反悔,其余两个人岂不是完了
江濯暗道他们这些人,个个都精于谋算,可惜心太毒,又疯得厉害,全不是正道。
那白衣稷官在他们一唱一和里内心动摇,终于松了口“好,只是那鬼师必须死透,连魂魄都不能留”
陶圣望说“这是自然,我知道一种杀魂术,能将通神者的魂魄收拾干净,很好用。”
景纶又笑“哦,我知道了,你当年杀那朔月宗的小公子,是不是就用了这个术法难怪他被掏了心,也没变成鬼来找你。”
他们提到朔月宗,江濯袖子里的引路灯忽然震了几下,似乎是听见了。江濯一把摁住袖子,心道糟了
果然,白衣稷官说“有人”
好敏锐
江濯沉住气,和洛胥都没有动。
只见白衣闪现,稷官最先出来。他目光沉沉一扫,在经过两人时,没有停留,而是落在门口那个如同烂泥般的鬼师尸体上“这怎么有具尸体”
景纶道“这儿到处都是尸体,有什么可奇怪的”
白衣稷官说“不对,其他尸体都被傀儡线缠起来了,只有这具没有。”
这话不假,江濯刚也发现了,这条街上的尸体都被傀儡线紧紧裹缠着,唯独这具尸体就这样瘫在地上,与周围格格不入。
洛胥突然在江濯手里写眼睛。
什么眼睛
洛胥接着写天上。
江濯仰头,看天上的红月似乎变大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是红月变大了,而是它靠近了
就在此刻,府中的巨树忽然“簌簌”响动,像是有风在吹。那一树的人头左右摇晃,居然都张开了口“小胜。”
他们发出那个陌生的声音,如同灌了风的空铜管,有种呜咽的感觉。
“小胜,月圆,月圆啦。”
景纶本要跨出门,闻声把骨笛一横,叫道“怎么回事押字没消,谁准祂开口讲话的”
白衣稷官说“不好,许是祂吃了太多的鬼师,已经神志不清,发狂了”
景纶立时把骨笛往唇边一架,吹了起来。可是笛声刚刚响起,那些人头就更加狂躁。
“小胜,小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