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只好说“喝。”
洛胥道“是都跟我喝,还是只跟我喝”
可惜江濯轻飘飘的,压根儿没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在被褥间的。
他极少醉,或许是这个缘故,居然做起了梦。梦里,他还在流浪
“打他他偷东西”
几个小孩胡乱推搡着,把更小的那个推倒,包子也掉了。
“每次都来讨吃的,烦不烦滚开”
“你们看他眼睛红红的,是个妖怪,是个兔子精”
“才不是兔子都雪白雪白的,他这么脏,就是个小叫花。”
“臭死啦”
江濯谁也不理,只找包子。从旁伸出只脚,对着包子一通踩。
“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
江濯被惹毛了,照着对方的腿就咬。对方哎哟7”大叫,一边扯着裤腿,一边打他“臭妖怪,打死你还敢咬我”
几个小孩同仇敌忾,把江濯踢到在地。江濯挨了打,把头抱紧。这会儿刚入冬,雪还没到,地上积着冷雨,他没扛多久,人就湿透了。
远处有人呵斥了一声,小孩们顿作鸟兽散。江濯爬起来,包子早烂得不成形了。他盯着包子,失魂落魄的。
这时天飘起了雨,刚刚呵斥小孩的人撑伞过来,见他站着,就问“痛不痛啊唉,衣服都破了,可怜见的。”
江濯弯腰,把烂包子用手拢了拢,还要吃。
撑伞的忙拉住他“脏死了,烂成这样子,可不能吃了来,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买两个馒头”
江濯就跟着这个撑伞的走了,这人是个村里的穷书生,破布衣衫,像个正经人。他把江濯领到个门前,几个碎银卖了。
雨下大,江濯在这儿没吃到馒头,反而被两个人强行抹了脸。
一个说“爹爹,撞大运啦这是个顶尖儿货。你瞧这眼,再瞧这脸,哎呀,生得太好了不管是卖给芳香楼或拾春坊,都能得个好价钱。”
另一个仔细看了,也是狂喜“真的是,不枉你我四处物色,总算偷到了个好孩子准备准备,咱们这就走眼睛这里怎么回事怎么破了”
江濯不要他们碰,他们非要用布子使劲儿擦,可是哪怕擦破了皮,那三道红印也没有掉。
一个说“完了,是胎记爹爹,银子又飞了”
另一个道“那狗日的贼书生,我就说他怎么不把人收拾干净送过来,原来是个次货”
江濯早不耐烦了,挡着眼睛,吓唬他们“是妖怪我是妖怪”
一个人说“你个小妖怪”
他眼珠子忽然一转,附在另一个耳边嘀嘀咕咕。另一个连连点头“好、好就这么办”
他们用麻袋把江濯一套,冒雨出去,转头卖到了河边。江濯听见“祭祀”、“贡品”什么的,等麻袋再打开,他已经在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