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用指尖顶松指环,脱不掉,也不看洛胥“你威胁人的本事,倒是一次比一次熟练了。”
洛胥说“见贤思齐。”
明濯声音懒懒“成日打打杀杀的,好凶啊你。”
洛胥垂首看他“还会恶人先告状。”
明濯道“把我的猫还给我。”
洛胥反问“还给你用什么换”
明濯瞟向他,好像他是个很不讲理的人“你懂不懂什么叫我、的所谓拾带重还,天经地义。”
洛胥手臂微拢,人也压低了“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落到我手里的,我只懂占为己有。”
他这话说得随意,还真成了个很不讲道理的人。
明濯攥紧指链,又松开“你要什么”
这话怎么能这么问讨糖似的,好像为了那只豹子,他甘愿受些委屈。可是他是个暴君啊,在殿里撑首看人的时候,仿佛大伙儿全是蝼蚁。
洛胥眼神不变,感觉胸口不痛了,只是痒。他心不在焉“我想想。”
天海御卫速度极快,出了霈都又过山林,天很快就黑了。
指链似乎有疗愈的效果,明濯撑了一会儿,还是睡了。梦里,神宫像是走不出的迷宫,垂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纱。他被姆妈抱在怀里,攥着一张纸人。
“娘,”他喃喃,“我娘在哪儿”
殿内的灯太暗,姆妈的脸都隐在昏暗里,她一言不发,好似没有听见。明濯挣脱她的怀抱,她忽然倒在地上,原来是已经死了。
一个人说“你哭什么”
明濯道“我没有哭”
那人从暗处走出来,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可惜他神情阴郁,心中似乎有许多不平事,因而不论说什么,都有几分刻薄“死了个下贱的仆妇,你就哭哭啼啼的,这像什么样子过来,把眼泪擦干净。”
明濯退后,被姆妈的尸体绊倒。他看那人越走越近,不禁叫道“我不要你擦”
那人拎起明濯“不要好一个不要,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一张嘴就能命令别人吗别傻了”
他用衣袖粗暴地擦着明濯的脸“你将来是要做君主的,哭什么纵使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你也不许哭”
衣袖刮在脸上生疼,明濯被擦破了皮,他挣扎着“放开我”
那人状似疯魔,不管明濯如何挣扎,都不松手“你看看她,她会死,都是你害的你吵着闹着要出去,外边有什么外边都是杀人的、吃人的鬼”
他拖起明濯,摁到姆妈的尸体旁。姆妈死不瞑目,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没有一丝生气,好像认了他说的话,也在无声地责
怪明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