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年,曾经只能在小孩子圈中称霸的他已经混到了村里老少皆爱的地位。
遥想当初的他想做个鸡毛毽子都只能带着小伙伴们悄悄去揪旁人家的公鸡,而今的他却能光明正大刷脸出入各家,甚至还有人主动送鸡蛋呢。
骄傲jg
“那条大黄鱼给夫子作贺礼了。”
一边回应着大家的话,一边挥舞着手中空荡荡的渔网,谢拾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大喜之日,得大吉之鱼,可不正是天作之合”
接过这家塞的鸡蛋,那家送的野菜,拎着空荡荡的渔网,谢拾一路向家走去。
视线所及之处,大片大片金色稻田掀起重重波浪。大雁南归几度,枫叶绿了又红。
前几年年景不好,大齐各地遭灾,便是新帝改了年号也不曾为大齐唤来“天佑”。
与灾害严重的地区相比,泊阳县已算是幸运,时旱时雨,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灾荒。
然而,即便是轻微的天灾,对于抗风险能力为零的普通百姓而言都是一场难以抵御的灾难。
家有余粮的还好,勉强能撑过去。丰年都只能勉强混个温饱的人家,顿时就被逼到了绝处,有些人家甚至不得不卖儿卖女。
万幸熬到今年,终于风调雨顺。地里沉甸甸的稻谷,让每一位乡民脸上喜笑颜开。
乡间小路很快走到尽头,出现在谢拾眼前是熟悉的小院,昔日一进的宅院已是扩大一圈,从前的院墙拆了,紧挨着东厢房的空地上又起了两间房,一眼看去砖瓦犹新。
这是今年年初才盖的新房。
谢家院子不大,除了老两口居住的正堂与厨房之外,家中一共四间厢房,三房各占一间。多出的西厢二间,本是谢松的房间。只不过,当年他搬入西厢二间不久,先是念社学,又是入永济堂当学徒,常年吃住在外,竟是不曾在家住过几回,以至于除了逢年过节之外西厢二间常年空置。
谢拾开始上学后,这里就成了姐弟三人的小基地,他们在此念书、识字、背诗、筹备捉蛐蛐不知不觉留下了太多回忆。
随着大房姐妹俩年岁增长,不便再与父母共居一室,家中数来数去只剩这一间空房,只得先将这间房给了姐妹俩,甚至顾不得谢松回家无处下脚谢大有老两口盘算得挺好,长孙常年在外,小孙子年纪又小,等姐妹俩出嫁,西厢二间不就腾了出来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
先是去年年底,三房生了一对龙凤胎;随后是今年年初,大房长子谢松与其恩师郑大夫的孙女议亲尽管这几口子常年住在镇上,可家中却不能没个落脚地。况且,长孙谢松怎么都得有一间婚房,总不能在郑家拜堂成亲吧那岂不是成了上门女婿
一家人决定,是时候盖新房了
当然了,受
限于人力、物力,以及财力,最终谢家也不过是盖了两间新房而已。
新房建好后,一间给了谢松,他与新婚妻子郑氏住了一段时日,便双双去了永济堂;另一间面北朝南、采光极好、冬暖夏凉的厢房,则被分给了谢拾。为方便他读书,其中还特意隔断出一间小书房。
偶尔有乡民路过,免不了驻足啧舌“这老谢家看来是真要发达了啊”
旁人听了,不免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谢家这两年眼瞅着起来了,听说他家老三在外贩货,都把生意做到了县里”
“我怎么听说是和永济堂搭上了关系,山里挖的药材都能高于市价去卖哩”
“瞎说你们说的都是哪里听来的谣言,谢老二分明是做木工活赚的钱连王大户家的小姐要出嫁,都亲自请了他去打床打柜子,仅这一单就抵一年的苦工罢”
揣测归揣测,众人语气中不无羡慕之意,却听不出丝毫嫉妒,只有一片向往。
极少数心中泛酸的人,才起了个话头,就被其他人喷得闭了嘴,不敢继续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