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与这位姐夫只见过一面,不过听大娘与大姐的话,似都对他十分满意。就连二姐谢兰也在小堂弟面前口不对心地承认“勉勉强强,至少比另外两个强。”
所谓的另外两个,指的自然是曾经与谢梅相看最后没能看对眼的两位姐夫人选。
谢拾从家人的描述中拼出这位未来姐夫的形象虽是遗腹子,由寡母一手带大,性格却并不优柔寡断,反而很有主见,绣坊生意在他的经营下稳中有进。这样的人本该是长袖善舞的,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稳重、少言、沉着。
只凭薛玉章来提亲的那一日,谢拾所见的唯一一面,给他的印象的确是这样没错。
今日的他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不仅失了沉着,简直喜形于色。甚至于差点摔下马来,还好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
院门口恰好看见这一幕的谢拾长长吐出一口气万幸万幸,喜事险些变成了丧事,自家大姐姐差点就变成寡妇了
不过,等一身凤冠霞帔的谢梅从屋子里出来,谢拾不禁懊悔方才不该庆幸这般早。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即将从自家抢走大姐姐的强盗,从此往后谢家永远缺失了一角。
身为嫡亲兄长的谢松背着谢梅一路来到花轿前,谢拾的目光则一动不动落在薛玉章身上,直到他的袖摆被人轻轻扯了扯。
转过头去,就见谢兰好笑道“别像只斗鸡一样瞪着姐夫不放啦”
谢拾“哼。”二姐过分了世上有这么帅气可爱的斗鸡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这就叫上姐夫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兰,活脱脱在看一个可耻的叛徒。
“不然呢”谢兰无奈道,“像你脸上写的那样,给人踹走,把大姐抢回来”
谢拾一时语塞“我就想想”
谢兰趁机摸了摸小堂弟的脑瓜,这可是十岁小三元的聪明脑瓜,摸一回少一回“我知道你只是想想,不过姐夫可不知道。没看他动作都快了许多”
唯恐新娘被强留下来似的。
谢拾“”
“这种傻瓜居然抢走了大姐”谢拾嘴上嘟嘟囔囔,却迅速跟上送亲队伍。他随行在花轿一侧,身量虽小,气势却挺拔如山。
花轿中的谢梅笑了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拾哥儿还是个孩子啊。
聚散无常、生离死别的道理,成熟的大人已经无奈接受,只有孩子才会一再抗拒,不肯面对现实。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哪怕十岁的秀才公,终究只是小孩子嘛。
谢梅的婚事办得十分热闹。
谢拾考取秀才的余波未散,偏偏他又不曾办酒席,无从上门
与之结识的人只好不约而同将婚宴视为结交谢拾的契机。
尽管不少人都是冲着谢拾来的,不过谢拾既然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一心与他交好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明面上自然都是祝福两位新人天作之合,顺带着恭贺新娘子的堂弟中了小三元,真乃双喜临门aheiahei一时宾主尽欢、笑语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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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给认识的人都发去了喜帖。包括几名师兄与前段时间才结交的同县读书人,其中既有秀才、童生,亦有童试落榜之人。
只这一班受邀而来的读书人就坐了两桌,瞬间提升了宾客的平均文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