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人在京师,徐守文也因青崖书院路程太远、来回往返耗时太长而没有回来。
谢拾前几日倒是收到了他寄来的书信,听徐守文在信中提及入学后的书院生活。
譬如书院学子的宿舍按成绩被分为上舍、中舍与下舍,而他入学时只考入中舍,身为山长的师祖兼外祖父又是功课翻倍又是罚抄,种种严苛要求让松散惯了的徐守文苦不堪言,重回他爹还在的噩梦时期。
徐守文在信中吐槽“我爹与外祖父不愧是师徒,连甩戒尺的手艺都一脉相承。”
“”
谢拾只能说,幸好信中内容不曾让徐夫子与师祖知晓,否则徐守文一顿戒尺是跑不了的。
看过徐守文的信,谢拾倒是发现私学与官学的许多不同。至少前者似乎更为严格。
须知府学训导向来只管按时上课,每月月考。顶多对排在前列的生员多有关注,如丁士德这等天赋不错的青年才俊,稍有走歪的倾向,训导们难免告诫规劝一二。
至于成绩靠后的生员,哪怕日日缺课,训导们也不会管事实上,只在府学中挂名,长年累月不来的秀才其实不在少数,大都是科举无望不准备继续考举人的老秀才。
他们顶多只在岁试时到府学来露一露脸,争取成绩不沦为末等而被革除功名
。
私立的青崖书院却不同。
书院学子本就有志于功名才会入学,夫子们无论是出于师德还是学费都会负责到底,给予学生的自由空间极小,功课亦是繁重。
对于徐守文这种自觉性不高、正需督促的学生而言,青崖书院倒真真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谢拾是如此想的,在寄给徐守文的信里也如此说了。
至于收到信的徐守文如何想
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想问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下意识对着书信吐槽过后,徐守文反应过来“不对,换成阿拾,他还真会要”
小师弟的德行他还不了解吗
功课再多都只会多多益善的变态
以上乃是后话。
鉴于徐夫子和徐守文如今都不在家,谢拾仅剩的拜年对象自然只剩下师娘云氏。
大年初一,谢拾就提着年礼上了徐家。却发现徐家僮仆往来,好些个他不认识的婢女行色匆匆而过,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待得见过云氏,他才知道,原来再过两天云氏就要乘船上京,与徐夫子夫妻团聚。
谢拾脱口而出“那徐师兄怎么办”等他放假回家,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书院里有我爹照应着呢,这两年就让他们祖孙一起过。”云氏很是心大,“再过两年他也大了,总该自立。要是能像知归你一般入读府学,就更不必我操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