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声音太过冷静,都掩饰不住他举止的疯狂。
谢灵瑜虽然不在乎钱财,他们面前的银钱也不过都是方才赢回来的,但是这种孤注一掷的下注方式,有种肆无忌惮的疯性,就如同那日他在上阳宫内的地牢里,杀光了所有刺杀他的歹徒,也如同他在太极殿上,不管不顾的告御状。
或许是他长久以来表现出来的温顺和乖觉,让谢灵瑜生出了几分懈怠,忘记了他从来都只是个善解人意的郎君。
他骨子里的疯性从未被驯服,只是被他隐藏了起来而已。
他这般疯狂,似乎也点燃了周遭那些赌徒的狂热。
这些人双眼通红的盯着眼前的银钱,萧晏行下注太大,而且他既未下注大,也未下注小,还是选择概率最低的全围,意思便是要通
吃下了大小的所有人。
但是一旦他失败了,这里下注大小的人,也会分得他面前的那些银钱。
瞬间这张赌桌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许多人双眸顶着那个摇着骰盅之人,随着他双手上下摇动骰盅,直到骰盅重重落在了桌面上,所有人目光齐齐盯着那人。
直到他伸手打开骰盅,三枚骰子,骰面上齐刷刷的六颗朱红点。
这一瞬间,居然周围都恍如窒息般的安静了下来。
但是在安静的片刻之后,便是巨大的躁动声。
“这当真被他们下对了”
这定然是有诈吧,怎会如此巧合呢。”
“就是,我瞧着这两人到现在一次都没输过。”
“可是这可是极乐楼,你瞧摇骰盅的又是天聋天哑之人,岂能跟他们串通好,只能说他们今日手气当真是好。”
这一把结束后,谢灵瑜便痛快笑道;“玩累了,我想歇息会儿。”
“两位贵客,小人带二位前往雅间休息。”旁边的小厮算是极其机灵,赶紧上前应了一声。
随后都不用他们吩咐,小厮便让人赶紧拿来托盘,把桌上的银钱都盘中。
金银堆着满满一盘,居然还没放得下。
随后又有人拿来另外一只托盘,足足两只托盘这才将他们赢下来的银钱尽数装走,这简直叫周围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四郎,我说你不是一直都说,不可让旁人瞧见你出入赌坊,怎么这会儿反倒自己站在这里了,”二楼栏杆旁,站在旁边的人如此笑着说道。
裴靖安被身侧好友如此提醒了一句,依旧没有收回视线,目光还是牢牢盯着对面离开的少女,这次对方并未从他们这边的楼梯上来,而是去往了对面。
极乐楼不愧是长安城内的第一赌坊,旁边有专门留给歇息的雅间,主打一个玩累了也能歇着的道理。
待实在看不清楚人影了,裴靖安这才回过神,低声说道“此处我确实不宜久待,我也该回去了。”
虽说朝堂之上对于官员出入秦楼楚馆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太过严厉的规定,但是赌坊这样的地方,却还是有的。
只不过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无人举报,即便有官员出入赌坊,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裴靖安乃是御史台的御史,如此明目张胆的违反这条规矩,确实不合时宜。
因而他身侧好友笑道“我就说你何时改了性子,竟也愿意到赌坊来玩。果然还是待不惯对吧,也好,我与你一道回去。”
“不用,今日乃是你做东,你便留在此处陪旁人,我先回去了。”
裴靖安摇头拒绝道。
见他坚持,又正好他们先前的那个雅间内,又有人出来叫他们,今日他们约了人在此处斗蛐蛐,这玩的可比楼下那些骰子文雅多了,乃是他们这些王公贵族子弟的乐趣。
没一会儿此人入内之后,就见裴靖安望着谢灵
瑜离开的地方,思量了许久,他也顺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