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然擦拭着冥府门犬的毛发,可实际上已经擦拭的很干净了,只是机械性的动作,在冥府门犬挣扎了下之后,樊星然才回过神,去拿了拖把擦拭地面。
一时之间空气中有些寂静。
樊星然回到沙发上,看着还铺在地面的刚刚画好的召唤阵,可视线却没有对焦。
樊星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处,这几乎在这段时间被他淡忘了的,其实依旧很清晰的痕迹。
他以为这件事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的。
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当时,在割破皮肤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
樊星然很少会提到这件事,甚至很少会去思考,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去正视当时的情景。
“我的学校被木森妈妈发现,并且骚扰我的同学和舍友、老师,在最后我被疏远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对木森妈妈的”樊星然没有将怨恨说出口,他认为怨恨这个词并不适用于他当时的想法。
不是怨恨
“我有些埋怨她,所以那时候我想起了木森。”樊星然伸出手,好像
回到了当时,那敏感又复杂的时候。
想要理解木森的情感,想要让负罪感代替心中的埋怨。
几乎是从他手中流失的生命,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尊重它。
“当时其实不太疼,甚至觉得很轻松,即使我完全不能理解木森的想法。”樊星然放下了手,有些无奈的眼神重新转向冥府门犬,“因为上次的经历,所以我这次也没觉得会很疼吧。”
冥府门犬看了樊星然很久,之后用手机输入“疼。”
樊星然想了想,挠了挠脸颊“如果是现在可能会觉得很疼吧。”
冥府门犬歪了歪脑袋。
樊星然冲着冥府门犬,有些腼腆,神色柔和“因为,有人关心我疼不疼了,所以就会变疼了”
冥府门犬眨巴眨巴眼睛,追着尾巴绕了几圈,缓解因为自己幼稚的行为而产生的尴尬。
樊星然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抚摸着伤痕,手指一碰到了在手腕上的手链,顺着手链最终抚摸上了在手腕上的两个狰狞的黑色狗头。
两个狰狞的黑色狗头上每一个纹理都在手指的指腹细细的传递着,这是在空格的关系之下的,冥府门犬对他的守护。
虽然真的很奇怪,可的确是和曾经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觉的时候了。
像是被监视了一样。
可却心甘情愿。
“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召唤,绝望神是和你连结的神明,即便不用这种方法也会回应你。”机械音传来,樊星然偏头过去,看到的是冥府门犬的爪子摁在手机上,和他对话。
这句话冥府门犬打了很久,似乎想让每一个字都被樊星然听进去。
樊星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你说得对。”樊星然才想到这一点,是他急于求成,导致进入思想误区了。
反应过来,樊星然有些泄气的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我为了这个召唤阵可是查了不少资料,画都画好了,难道要这么报废了吗”
怎么说都是投入了相当大的时间成本,总觉得如果不试一试会很不甘心。
樊星然看了看时间。
然后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又瞅了一眼还没有熄灭的蜡烛,以及正在舔舔嘴,不知道是在舔伤口还是在舔药味的冥府门犬。
“不然试一试”樊星然鬼使神差的道。
原本以为会立刻引来冥府门犬激烈的反对,但是这次还有些不太一样,冥府门犬只是安静的瞟了他一眼。
“如果只是血珠的话,没准可以尝试一下,如果绝望神会回应我的任何召唤,一点点或许也行”
冥府门犬这次趴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撇过头,一副随你喜欢的模样。
樊星然哑然失笑,可是有了冥府门犬的支持,他也算下定了决心。
重新关闭了灯,闭了闭眼睛适应微弱的烛光,樊星然重新站在了刚刚画好的召唤阵的中央。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对于二十年以来都是无神论者的樊星然,现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某种奇怪的中二仪式,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里实在是不像是一个能召唤的场地,因为是租房的客厅,老旧的装修和上了年龄的茶几、沙发,电视倒是更换过是很现代的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