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那种奇怪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她的拧巴让她拒绝接受周屹川的好意。
她当着他的面解开围巾,扔进垃圾桶,还不忘回头看他。
这番举动像挑衅,又像划分界限。
当时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头发上。身后是白皑皑的一片,甚至还有店铺放着圣诞歌。
周屹川低下头,停止了从外套口袋里拿东西的动作。
那个四四方方的物体,像是一个小盒子。
冬天可真冷啊,尤其是那年的冬天。等到广场都没人之后,姜邈才偷偷回来,垃圾桶内的垃圾比她走的时候要多出不少。
她忍着恶心翻了翻,最后终于翻出那条围巾。
浅棕色的,那股香味还在。
周屹川身上的。
那股雪松混着墨水香。
姜邈讨厌他,觉得他高高在上,觉得他无所不能。
所以她讨厌他。
她好像的确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也难怪周屹川会这么认为。
和他有关的东西,她都会讨厌。
她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过去将灯关了,说太晃眼睛。
唯独留了一盏床头灯。
暖黄色的,很温暖。
这里的房子是周屹川之前在江城时的栖息地,他一个人住。姜邈其实很想问问他,一个人住这么大这么空旷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可她很快就感到这个问题的可笑。
周屹川又不是她,他怎么会害怕。
周屹川单手把腕表摘了,让她等一等,他先去洗个澡。
姜邈说她也困了。
周屹川笑笑,哄着她“等会再睡。”
他这个澡应该是他洗过时间最短的,很快就出来了。姜邈担心他会倒在里面,毕竟醉成那样。
所以一直在外面守着,时刻观察里面的动静。
万幸什么都没发生。他从里面出来,只在腰上裹了一块浴巾。
冷白干净的皮肤,腹肌线条分明。姜邈看的眼神有些发直,又觉得这么盯着看不太好,有些趁人之危。于是不依不舍的将视线挪开。
是被酒精侵蚀的后遗症吗,往日衣不染尘的周屹川,眼里全是欲色。
他搂着姜邈在床边坐下。
那股酒气还是很浓郁,没有散开。
她突然有些局促,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不是说喝醉了,那个不起来吗”
他笑了笑,声音突然低下来“那就试试其他的。”
吊灯熄灭了,枕边的暖黄灯光令她想流泪。
姜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手紧紧攥着什么。
她急促呼吸,她眼眸半张,她紧绷又松展。
她想,周屹川这样清高倨傲的人,若是明天酒醒了,知道自己趴匐在别人脚边。
做着他眼中有失庄重的事情,他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是周屹川,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居然是周屹川。
或者是她的错觉,还是一场荒诞的梦
她低下头想要确认,恰好他也抬眸。动作未停,头往下沉,又慢慢抬起。他的下半张脸埋在其他地方,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姜邈终于确认了,是他。
那个知礼守节、怀瑾握瑜、如高山雪一般的周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