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浩大的宫殿内,深红嵌着金丝的窗棂半开着,乌沉木书桌上着一台景泰蓝雕花香炉,香炉内内燃着不知名的线香,香散发着奇异而浓郁的味道,淡白的烟雾袅娜地升起,像寒水上的薄纱般笼住了桌案上展开的美人像,如雾里花水中月。
才服下一剂五石散的楚绪,因药物而浑身发热,她扯开衣裳难受地喘息,猛灌了一海碗温酒下肚,热烈的酒气在她的肚子里熏陶,一双眼痴痴地望着画中人,眼里蕴藏着无限的欲望。
楚绪的手在上面放肆描摹着,那长长的画像卷轴,半展开放在桌上,半垂在桌下,像一个软了身段的人,任由她的动作。
吱呀一声。
宫殿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宫外的光线如无数金色丝带投射了进来。
楚绪被刺地微眯起了眼睛,但并未收敛放浪的身形,只是下意识地将画轴卷好。
“陛下您怎么躺在地上啊,快起来,地上凉。”李中官担心地上前。
楚绪无所顾忌地躺在地板上,道“地上凉快,朕这样舒服。”
“那您也该躺到玉床上去啊,您这个样子奴才看着都心疼。”李中官讨好地说。
其实李中官明白楚绪服用了五石散后,身体会发热,不但贪凉就连饮食也多以寒食为主,加上夏天天气本就炎热,所以楚绪经常躺在地上就睡,但身为奴才总是要装一装忠心的。
“你少管朕。”楚绪不耐烦道“突然来找朕,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朕扒了你的皮。”
李中官害怕地哆嗦了一下,扒皮这种事,这个残暴的帝王还真做过。
“回陛下,皇后在南山观替夭折的皇嗣祈福回来了,多日不见,他想来探望您。”
提到皇后,楚绪面带怒容道“回来就回来,在朕跟前晃什么连个孩子都保护不好的废物那可是朕唯一的孩子哪怕已经将负责宫苑桥路的宫人全部处死,都不能解朕心头之恨,要不是他是皇后,他也应该下去给我女赔罪”
面对阴晴不定又暴虐成性的楚绪,李中官除了讨好只有讨好。
“陛下真是心疼皇嗣,只是皇后现在人已经在宫殿门口了,皇后还说,因为小产身子受损,不能再侍奉您深感愧疚,特意从民间挑选了几个清白的男子进宫来伺候您。当然了,陛下您是天女,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宫廷里的贵人们哪个出身不比这些民间百姓高贵只是好歹是皇后的一番心意,再者,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尝点清粥小菜,也算别有趣味。”
说着,李中官侧身往边上一站,露出宫殿门口站着的惴惴不安的三个男子。
“朕没那个闲心,把他们都拉”楚绪烦躁地抬眼,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
她有些惊讶地起身向宫门口走去,丝毫也不温柔地捏住一个男子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他,惊喜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眉目间略带些女气,害怕又忐忑道“回陛下,侍身名
叫粉黛。”
其实男子本叫玉软,但在面见皇后时,皇后说他这个名字不好,特意给他改名粉黛,有些俗气的名字,但也不知为什么,皇后却十分有自信地说,陛下一定会喜欢。
果不其然,楚绪听到后眼神格外的明亮“粉黛、黛好名字,哈哈哈哈、”
她放声大笑着拍了拍粉黛的脸,拉着他走入殿内。
李中官十分识趣地将其余两个男子带走,合上了宫门。
不久,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帝得了一位平民新宠,册为贵君,封号容,宠爱异常,将曾经风光无两的静贵君都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