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狭长的双眼微眯,脑中蓦地浮现刚才下车时,纪眠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惊喜、忐忑、依赖。
他垂下眼。
如果这个娇气只给他看。
那便不错。
危险的想法,闪过一瞬,他便转念压下,捏了捏纪眠小腿肚上的软肉,道“转过去,给你上药。”
纪眠知道自己摸得不方便,乖乖扭身,厉沉舟怕他坐着腰疼,没再逗人,快速上了药,撩起衣服晾了片刻,便和他一起下楼吃饭。
纪眠自认并没有太娇生惯养,但等到第一天他睁眼时,想要翻个身,猛地倒抽一口气。
嘶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整个后腰,都跟断了一样疼,是那种没法触碰,无法移动的疼痛感。
他终于明白医生那句“最近两天下不来床”的意思了。
扭到或者撞到,总是会给你一个缓冲的机会,让你掉以轻心,等过了一夜,那酸爽,直冲天灵盖。
纪眠缓了一会儿,床边放了杯水,他咕咚咕咚喝完,用力闭了闭眼,鼓足勇气,坐起身,顿时疼得眼泪汪汪,仿佛变成了一颗流泪猫猫头。
班是不能上了,纪眠随手给姜承乐打了个电话。
一阵忙音过后,接通了,传来姜承乐略带鼻音的声音“喂”
“你怎么样了,昨天你都飞出去了,现在是不是浑身疼”
姜承乐在那边吸溜鼻涕“对特别疼”
纪眠仿佛找到知音“我也一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仿佛两颗隔着电话的流泪猫猫头。
利士集团。
厉沉舟打完电话,给张伯交代完把饭送到楼上,挂断电话,便揉了揉眉心。
楚望钦在他旁边啧啧称奇“怎么了,嫂子怎么了怎么还要端楼上吃饭”
他话音一停,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不会是你太畜牲”
厉沉舟淡淡看向他。
“咳,哥,年轻人嘛,就嫂子那小身板,我们还是得节制”
没想解释,厉沉舟垂眼“没事就出去。”
楚望钦得了个没趣“嘿,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
“等等。”厉沉舟道。
“嗯”楚望钦回头,“怎么了”
“定制首饰的设计师。”厉沉舟敲了敲桌面,“有推荐的么”
楚望钦这人比较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光耳朵上的耳洞,一边就打了三个,闻言一愣“有啊,一个留法设计师,挺有名的,设计很有新意,就是比较难请,我推给你”
厉沉舟颔首,楚望钦眼睛转了转,琢磨出点不对来“啧,我怎么觉得你对小嫂子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像是佐证自己的话,他一
屁股坐沙发上,“你不会是想给他送首饰赔罪吧嚯铁树开花”
厉沉舟什么样的人,是披着羊皮的狼,是蛰伏于地下的蟒,温和冷静下,是恶劣的、冷漠的、狠戾的,多数时间内,他都如同家猫抓住老鼠那样耐心布下天罗地网,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逗弄。
他和厉沉舟、陆何一起长大,区别于陆何的古板冷淡,区别他的浪荡随性,厉沉舟更像是中间值,也更令人畏惧,更加无情,更适合掌权人这个位置。
念头一闪而过,楚望钦觉得一阵古怪,皱眉“上次我就觉得你有点上心,我靠,这种时候你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