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书房里。
秦罹早在回到书房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营造发病氛围了。
他回想自己很久之前发病时的状况,仔细思索一番,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没挂起来,而是随手丢到一边。接着又把领带扯了,同样随手乱丢了一通,使得这些看起来乱乱的,心不在焉的模样。然后他自己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把衬衫领口扯开,特意崩了几颗扣子,沾了点水到衣服和自己脸上,揉了揉眼,使得衣服湿哒哒的,头发也湿哒哒,一看就特别颓唐。
出去一看,觉得房间里还是太整洁了,于是摔碎了两只玻璃杯,营造出发病时神智恍惚一派狼藉的景象。
最后,秦罹便坐在这堆狼藉中,调整面部表情,对着书房门露出一个阴鸷恍惚的笑。
准备的这么充分,这不以假乱真?
小狐狸过来后,一定立马就信了!
秦罹略等了一下,听见了书房门外熟悉的说话声,他赶忙收敛心神,装了起来。
许昔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不禁闭了闭眼,感到有一瞬的血压上升。但嘴里仍萦绕着甜滋滋的玫瑰荔枝糖的味道,令他的心情又好上不少。
又作成这样,看来真是病的不清。
还好,这些东西不是他来收拾,不然他会疯的比对方还厉害。
许昔流叹了口气,微笑,拎着药箱过去找了个下脚的地,把手里东西先暂且找个地方放下,然后试探着喊了男人一声:“秦先生?”
秦罹心神一震,来了!
他不知道以前自己发病时都是什么表现,但知道多说多错,就自顾自维持着阴沉恍惚的样子冲着青年阴恻恻冷笑了一声。
许昔流一听,对味了。
对方没认出他,看来认知出现了问题,但又没有攻击行为,等会儿不用打镇定剂,吃药稳定一下就差不多了。
许昔流思索着,自言自语。
秦罹耳尖地听见。
攻击行为?自己以前发病都是这样的吗?
那他现在安安静静的,是不是不太正常?
秦罹恍惚着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青年,果然瞧见对方抱着胳膊,皱着眉一副怀疑思索的表情,顿时一震。
自己还没开始试探呢,可不能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折戟。
秦罹于是不假思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琢磨着攻击行为是一种怎样的行为,一边琢磨一边朝青年扑过去。
许昔流还在沉思,一眨眼就看见男人站了起来,顿时一喜。
难道是好了?
“秦先生......”他刚打了个招呼,想问问,结果就看见男人目光不太对。目光不是清明的,而是还是处在恍惚状态的,视线没有焦点,但黑漆漆依稀浮着血丝的眸子却直对着他,人也晃晃悠悠的朝他过来,还喘着粗气。
许昔流登时便想起穿书那晚他被男人追着攻击的情景,“......卧槽。”
说攻击就攻击,他也太倒霉了吧!
这会儿房间里还没别人,就他一个人,这可不太妙。
许昔流扬声喊了几句钟叔,没回应,有些焦急。但他也不能开门出去,万一男人追着他也跟着出去,满别墅的撒泼,那更要命。
许昔流仅仅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人就忍不住的闭了闭眼。
......还是不要了吧,他忍一忍,可以的。
秦罹内心纠结这个“攻击行为”的度在哪里。
以前发病基本没有记忆,对自己以前的发病状况也不了解,只知道清醒过后周边会比较混乱。他现在装模作样,一边按照着自己理解的疯癫凶狠,追着青年满房间跑,担心露馅;另一方面又要顾忌着这个“攻击”不能太过火伤害到青年而使劲收着劲,还要装的虚弱颓败,所以整个人就特别扭曲,也特别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