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歆掉转马头,双手抱拳:“得令!”
天色渐渐暗下来。
凉州,凉州,果然是格外的寒凉之地。太阳落山仅仅一刻钟,路旁的枯枝朽木上,已经结了一层淡霜,雪白晶莹。
李僙轻轻哈气,结出一团气雾:“和你对战七年,今日便要做个了断!”
咵!咵!咵!咵!
五千将士在黑夜中行军,稀稀疏疏的火把在大风中摇曳。
如此寒冷的地方再加上这狂野的风,此时行军真的不是一件易事。将士们睫毛上早已经结出冰晶,喘着急促的呼吸,一边跑步前进,一边搓着手,让自己不算太难过。
李僙自然也知道这个时节和这个地点并不适合夜间行进。但如此机会,又怎么可以放过。
“将士们,只需要过了今晚,我们便能活捉史思明。之后论功行赏,功成名就,升官发财,便就在眼前!”
“吼!”李僙大喊一声。
“吼!”所有的将士也跟着大喊一声,士气高涨。
哐!哐!哐!哐!脚步的厚重,像极了武威郡的黄土。
都说凉州是真正的黄天厚土,一阵狂风过,卷起漫天沙,遮天蔽日。
三个时辰,行军百里。李僙的急行军,总算在天明时分找到了史思明的藏身之地。
“报!襄王殿下,已打探清楚,贼寇就在这山丘之上。人数确如先前打探,约有八千之多。”
李僙摆手,示意探子退下。这眼前贼寇藏身的小山丘的地方唤作“黄花滩”,说是滩,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河流,只是过了这座山丘,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站在山顶上,远远看去,就像一滩黄金海洋。那“黄花滩”的沙漠里才是真正一个,退无可退的十死无生之地。
这山丘只是个四五十丈高的土包,背靠着无边大漠。武威的山,不比别处,光秃秃,不说树木,连一棵草也没有。
李僙站在山脚下,让两千将士将下山的路口都围了起来。连夜行军,士兵都已经疲敝,现在只要死守出口,这八千余人想冲下来也不易。
“喂!叛贼史思明,想不到吧。你我又见面了!”李僙坐在马上,偏着脑袋,似乎他才是站在高处的那个人。
史思明的士兵散漫的堆积在山顶,垂头丧气,哪有一点气势。人群中一人身穿紫袍,手持一柄长枪,格外显眼,便是敌将史思明。
“噌~!”他将长枪往地上一插,冷笑一声:“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
李僙也存心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不急不慢的喊话道:“这‘手下败将’四个字,又从何来啊!你我交战,一共三次,第一次交战,在洛阳,我只是惜败于你。第二次于长安,我以五万兵马大败你十万叛军。现在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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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你已死到临头,还要猖狂。”
史思明大笑两声:“可笑!我若是死到临头,你还要与我费这些口舌作甚?”他伸手挡在眉梢,远眺李僙的军队:“哼!你是在等援军吧。我看你不过五千兵马,如何拦得住我八千兵马。”
李僙明知史思明是在诓他,不过心里还是犯了嘀咕:“这是要准备冲了吗?大军刚刚修整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个时候要真打起来,可吃亏不少。可恶!云都尉的援军怎么还不到,按理说应该差不多同时到达才对啊。”
他喊过探子再去探查,看看云都尉的两翼援军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