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坊里做的丹药自己也只是勉强够用,我来这里是来打听个人。”芣苡顿了顿:“这事还得从上次药毒之争说起。当时‘北寒幽庭’的掌门‘萧何才’曾经也用一种药迷倒了当场所有人的内力,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吧。”
“自然记得。”
“后来岑掌门拿到了那个名叫‘悲酥清风’的药瓶。那药是‘党项羌’的秘药,尚无药可解,掌门就想配一个解药试试。试了几十种药方,都不太理想,那药的药理实在是古怪的很。
本来这事也就作罢了,不过坊里要将历任掌门的医案修订成册的时候,发现一本医案里提及,太祖先师当年游历天下的时候,曾经在长安与一个法号为‘亓广’的高僧谈论天下奇药,其中就提及了悲酥清风,并且亓广大师说已经想好了解法。
虽然我们的医案上没有解法,但是亓广大师的记录里一定会有,所以掌门就让我们来找找。记载中说大师是在长安的寺庙修行,却没有提及是哪一寺。
长安的九庙三十寺,我们都一一拜访过了,唯独就剩下一家‘西明寺’,从月初就闭门不见客。而且从其他寺庙得来的消息看,这个亓广大师,很可能就在西明寺修行过。”
盈澜儿是真的把芣苡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来办,关切之下,看着李秉:“李秉是长安人,对这些寺庙应该很熟悉吧。”
“别的不说,不过这一家,不仅熟悉,我还知道他为什么要闭寺。”
芣苡顿时来了精神,其他千花杏坊几位姑娘也听得聚精会神。
“西明寺虽然不大,但地位却并非一般佛寺可比。不论是梵语还是其他地方的经书典籍传到大唐之后,多一半都是由西明寺做的译本。义净和玄奘先师都在这里翻译过大量的经书。
太宗皇帝在位时,为表彰西明寺的功绩,封了西明寺的住持一个正四品“西明寺丞”,虽说是个虚职,但也是个莫大的荣耀。寺庙的拨款也按照太常寺的一半,年年供给,所以他也要算是半个皇家寺庙。”
“什么是太常寺?”芣苡人不在中原,对这些机构的名字很陌生。
“太常寺就是国寺,掌管国家宗庙祭祀的机构,位置在皇城里,不对百姓开放。对天下社稷的一切祝祷,本来都是在太常寺进行的。
也就是近几年年,当今陛下喜欢出宫祈福,特别是这年终尾祭,已经连续五年在西明寺了,今年也不例外。这就是为什么西明寺月初就闭寺不开,因为一直在准备皇家祭礼。”
“这样啊!那果然要等到年后了……”芣苡本来也没有报太大期望,反正离年后也没有几天,实在不行就再等等,道也不是大事。
李秉闻言,自信一笑:“那也未必,说不定我们今天就能见着住持。”
听李秉能代为引荐,芣苡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这寺庙既然归属皇家,怕是没有那么其他寺庙那么便捷。盈澜儿和芣苡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又戴了帽子,扎起头发,多少有些担心失了礼数,扰了佛门清净,惹得住持不悦,把这事给搅黄了。至于其他的几个千花杏坊弟子便留下等消息,人太多,更是麻烦。
一行人到了西明寺,这寺庙占地果然不大,但是却气派的紧。红楼玉宇,黄瓦飞椽,一方九层塔,高耸入云。这地方,李秉年年都来,也算很熟悉了。
三人停在门口,瞧着大门上贴一张黄布告示:闭寺一月,年后可敬香,期间概不见客。
李秉不管这些,一连叩了三下门,刚停手,就有和尚来应。
他先请了佛礼,指指那个告示:“本寺还是闭门期间,不论是上香还是礼佛,都不方便,施主请回吧。”
李秉也行礼,看他要关门,连忙挡住:“劳烦大师去通传一声,就说襄王世子李秉求见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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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门的和尚,上下打量了三人的行头,看似不像说谎,便道:“施主稍等。”说完闭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