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有度数,不能随便戴。”许愿将他眼睛上的镜框抬起,看着那双不太适应的绿眸道,“戴的久了,再摘下就会容易看不清。”
斯蒂文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将那镜框取了下来笑道“这东西还挺精巧漂亮的。”
“喜欢的话可以做一副平光的给你玩。”许愿看着他指间摆弄的东西笑道,“想看远处的话可以用望远镜,比这个看的远。”
斯蒂文眸光亮起,霎时对手中的东西失去了兴趣“一言为定。”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许愿笑道。
斯蒂文觉得这句话可就需要斟酌了,不过他还是起身将手中琢磨了半晌的眼镜还了回去。
富宾恩接过,重新戴了回去,朝着那并立一处的青年和主人道“布兰德先生,我先带他回去了。”
“好,好好安顿他。”许愿走过去弯腰摸了摸那半大孩子的头笑道,“阿尔杰,以后有什么事告诉这位富宾恩叔叔就行。”
阿尔杰点了点头,在头上温柔的大手离开时跟在了这有些陌生的人的身旁,然后上了那十分宽敞的马车。
孩子安顿好,富宾恩却推了一下镜框回眸看了那坐落在风雪中的面包店一眼,想起了之前那二人谈话的一幕,浅淡的金与浓烈的红对立,却是极其养眼的画面,他们待在一起时,好像有一种别人无法介入的氛围,就好像他们的十年从未分别过,反而关系更加好了一样。
就是好像跟十年前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富宾恩又说不上来。
不过也只有主人能够应付得来那性格恶劣的家伙了吧。
富宾恩上了马车拉上了门,从抽屉里取出一直准备着的点心递到了身旁孩童的面前慈和道“肚子饿吗吃点点心。”
马车远行离开,斯蒂文的目光则一直落在那送走了人关门回身的人身上,在对上那双目光时只见其脚步一顿,朝着他走了过来。
“觉得我真是个好人”许愿扶着他身后的椅背,看着青年轻轻流转漾出笑意的眸笑道。
“嗯哼。”斯蒂文鼻中轻出声音,看着近前的人,扣住他的肩膀时唇边轻动,已经被吻住了。
晨间的吻总是带着几分悸动,像是在补足昨夜未完成的约定一样,由轻浅的触碰加深,就像是被点燃的木炭一样,一开始只能引燃一点点,好像随时能够熄灭掉,但它慢慢的蔓延,却足以变得火热滚烫,让整个屋子都变暖起来。
一吻分开,许愿轻抵着青年的额头,看着那浮上
红晕的脸颊笑道“有进步,继续加油。”
斯蒂文呼吸微颤,平复着内心极其躁动的情绪,虽然有些不服,但他的确面对这个人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你放心,我学的很快。”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
许愿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他的头道“我听到安德鲁的传闻了,他被地狱前来的使者惩罚了,满身是血的被抓进了监牢。”
虽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听到监牢两个字的时候斯蒂文的耳朵还是轻轻动了动“他会被关多久”
“大概十五天左右。”许愿坐在桌子对面,看着青年微动的神色道,“这里的监牢跟坦桑城的不太一样。”
“我知道。”斯蒂文端过那泡了果干有些甘甜的水笑道,“我在伊斯达尔城有听说过这座城市的监牢。”
那是一座很不一样的监牢,传闻它像一座塔一样矗立在地上,就像是位于地面的十八层地狱,不是肮脏和充斥着断肢血腥,而是在每一层经过的墙壁上都雕刻着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据说它们平时待在墙壁上,一到了夜间就会一点点蚕食犯人的灵魂,它极少动用刑罚,却会让人不停的劳作,用来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它在富人的口中比其他城市的监牢还要可怕,因为他们总是很怕在死后进入地狱,它在流浪汉的口中更可怕,因为他们宁愿躺在路边等死,都不愿意进入到那需要驱赶劳动的地方,对于酒鬼们更是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