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怎么又来书房画画了。今天下午可就放榜了,我们赶紧占个好位置,好早点找到你的名字,哦,不是,是胖子的名字。少爷,你都画了三天了,到底是在画什么呢?怎么全是方格格?方格格有这么难画吗?”
宁独停下了笔,不无忧虑地看着胡然,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们得逃命,这张地图就是用来逃命的。”
胡然又仔细地瞧了瞧那些方格格,丝毫看不出是地图的模样,说道:“看不懂。”
宁独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胡然啊,你该多学些东西了。”
“学什么?”
“随便学一些都好。”
“那我想学炒瓜子。”
“行……吧……”宁独洗了笔,将画收好,问道,“今天下午就放榜了吗?这么快的吗?”
“嗯,今年下午青藤园放榜,明天上午白鹿院放榜,明天下午广泽学宫跟神锋学堂也都放榜。说起来,自从我买回这纸笔后,少爷你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在书房里画画。胖子也没再来过了。”
“已经三天了吗?一手贱画起画来竟然都忘了时间了。”宁独在心中说了一句后,想起考试时那人挤人的壮观景象就有些头大,说道:“今天放榜?那我们不去了,等明天人少些的时候再去。太挤了。”
“不成,我们得去!”
“没事,胖子就替我们去了。他比我们着急。”
“也对,那我们就在家里等胖子。今晚吃什么?还是去余音梁吗?”
“不想去,花样太多,没甚滋味。你去买一根羊脊骨回来,今晚我们炖汤喝。”
“好。”
——
大小商贩犹沉浸在三天前的幸福时光里,那天他们的进账比普通的一个月加起来都多,言语中也多讨论那日如何如何。
青藤园在今日放榜,不求街两侧的商铺生意也都不错,大多都是客满。
等到下午申时,十根长杆竖起,自东往西,每面上都写了十个名字,正好百人。按照东西顺序与上下顺序,便是考试的名次。然而就算是榜上的最后一名,也是实实在在考入青藤园的学生,拥有着无上荣光。
实际上旗杆旁的拥挤程度,远远超过了宁独的想象。拥挤的程度,犹如最边缘处有人拿重锤往里砸,硬生生将一块铁嵌入另一块铁中。即便如此,众人也争先恐后地向前望去,渴望在那寥寥的二三百字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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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是跟自己名字重合的一个字都会引起心跳加快。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一位青年突然跳起来欢呼,双手挥舞,但是没跳几下,他便因为太过兴奋而昏厥了过去,此时迅速有人挤过了人群,悄无声息地将这位青年带走了。任何考上青藤园的人,都是一块金子,没有人不想拉拢,若是收为金龟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拥挤的程度,将一直持续到今夜的亥时,才会逐渐散去。每年因为四大学府考试拥挤踩踏而受伤的,不下数十人。
青藤园的榜首也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天都。一位名为陈难萍的人,四门甲上,毫无悬念地夺取了青藤园的榜首。之前从未听闻过的奇才少年,立刻成了最具噱头的谈论对象。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整个天都将是一场谈论考试的盛宴。所有的酒楼,都将对考中四大学府的学子免费。如此考试,比春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乎在放榜的同时,就有人跑进了煊赫门通报。
“少爷,少爷,出来结果了!”
正坐在父亲书房的庞旧山立刻站起了身,端起桌上的茶,抢先一步打开了门,迎上了自家的老管家,说道:“佟伯,莫急,先将这杯茶喝下,缓一缓再说。”
年逾古稀,仍精神矍铄的佟伯立刻将一碗茶喝尽,看着自家的少爷,沉默了片刻,说道:“少爷,没有你的名字。”
庞知行停下了笔,抬起头看向了佟伯跟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