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拓柏对上她乌溜溜的眼睛,觉得有些好笑,他故意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看小崽子接下来要怎么表现。
齐薇衔立马拖过来一个小凳子,像小狗腿儿一样,用小胖手帮老头捏了捏手臂,又用小拳头给他锤了锤肩。
每捏一下就要问一遍“师父,可以吗”
齐拓柏被她烦得头疼,抬起手臂向后一伸,精准地捏住了她的嘴“聒噪,我又没说不让你配药。”
说到底,他接手谢家那小子,本就是为了锻炼二狗。
齐薇衔闻言一喜,她还以为自己昨天表现不佳,老头不会再让她插手了呢。
齐拓柏瞄到她开心的小模样,终究没把自己接手谢家小子的本意说出来,省得她尾巴翘上天。
谢家小公子今日依旧需要泡药浴。
一老一少先去给谢家小公子把脉,根据他的情况,齐薇衔将基础药方进行了改动,将其中几味药的用量加大了一些,又添了些安神的药材。
齐拓柏看过她给出的药方后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但嘴上还是说道“字太丑了,看得我眼睛疼。”
齐薇衔振振有词道“我手小,等再大些,字就好看了”
她想了想又嘿嘿笑道“九师姐,字也难看。”
齐拓柏好笑地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少和你九师姐学。”
随后齐薇衔又颠颠儿跟着老头进了小药房,由于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次居然只出了一次错,还是因为她在快结束的时候过于高兴,掉以轻心之下多抓了一把药材。
齐拓柏摇了摇头,说道“这么点儿小事就能让你沾沾自喜,浮躁,太浮躁了。”
齐薇衔哼哼了两声,捏着小拳头道“下次,不会啦”
一老一少将处理好的药材扔到热水池里。
齐拓柏手法熟练地只给谢家小公子留了一套中衣,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也扔到了热水池里。
两日虽然都是泡药浴,但目的和效果不一样。
前一日是为了把毒从肺腑尽数排到血液和皮肤里,今天是为了将毒从毛孔中排出来。
齐薇衔蹲在水池边,眼睁睁看着黑血一点点从谢家小公子的毛孔里渗出来,然后浸透中衣,最后在水池里散开。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好疼
然而谢家小公子只是紧握双拳,死咬牙关,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齐薇衔纳闷地问道“师父,不疼吗”
“自然是疼的,换成那赵家兄弟,他们都未必承受得住。”齐拓柏眯了眯眼说道。
齐薇衔闻言
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那小黑猴怎么一副没什么感觉的样子。
齐拓柏捋了捋胡子,心道这谢家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挺能忍,即便处于昏迷中,也应该哼哼两声才对,怕不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在,下意识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收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谢家小公子排出来的血才慢慢变得鲜红,他的皮肤又重新变回了苍白的模样,只不过因为热水泡太久,身上又皱又红。
齐薇衔还觉得挺可惜“又变回,猫崽子了。”
齐拓柏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道“他现在身边不能离人,你去把书拿过来。”
齐薇衔刚想叹气,突然又停住了,她干脆地说道“好嘞”
齐拓柏一看到她蹦蹦跳跳离开的小背影,就知道她又想搞事情了。
所以当齐薇衔哼哧哼哧地抱着黄帝内经和难经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等在门口,伸手要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