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国宴是历年一届,皇室为祈求风调雨顺而举行,因此不仅仅只有宫内开始忙碌准备,寻常百姓家也摆出了平时很少吃的伙食。
京城内处处繁花似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前些时日的萧瑟被一扫而尽。
伶人馆偏殿中,裴肆之也已起身。
他穿着那身锦袍,银白面具轮廓清晰,将他露出的半边下巴勾勒出来。
头发也不似往常那般随意束起,而是用一条发带编成两缕,乌黑的发丝散在肩边。
随着行走间,发丝轻轻飘扬着,带着些许难言的缠绵悱恻。
他抬手将面具扶正,随即出了殿门。
伶人馆异常热闹,众多戏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各个有不同的风味。
但裴肆之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霎时黯然失色。
拿这些人和沈端砚相提并论,某种意义上也是降维碾压了。
裴肆之没有过多的动作,神情冷淡地站在树下。
他们需要提前一个时辰前往国宴举行的地方。
宴会将在章华殿举行,和伶人馆的距离不算近。
此时天色还尚暗,朝霞刚刚冒出头。
没等多久司仪已经走入馆中,她如往常一般训诫了几句,并警告他们不得在宴中出差错。
说罢,司仪扫了一眼裴肆之。
第一天见面时闹出的不悦,让她记忆尤深,总觉得这个人会在表演时闹幺蛾子。
司仪三番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又想起之前连常生总管都对这个叫沈砚之的人关注颇多,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裴肆之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此时就一个念头。
从今天开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终于不用过了
前些时候真的是往死里排练,一大早司仪就嚷嚷着所有人起床。
散漫惯了的裴肆之都不知道多久没起这么早过了。
他尽量忍住自己想打哈欠的欲望,装作一脸平淡地跟在司仪身后,朝着章华殿的方向走。
待到国宴开始前,诸多大臣落座,只空留了两个位置迟迟没有人来。
一是最上方的龙椅,一是侧下方的座位。
楚渊每次宴会都是最后才来,大臣们早已习惯了,但那个空着的、理当是丞相座位的,却让他们有些困惑。
毕竟人人皆知,沈端砚已经许久不曾在人前露面,就连平日上朝也不见人影。
沈家给出的理由是身体抱恙,需要在府中静养。
不管众人信不信,他们也无法得知确切的消息,只能接受这个理由。
再加上楚渊对沈端砚态度暧昧,虽不提贪污一事,但也不曾对沈家表示亲近。
他们揣摩着陛下的心思,又怕自己拍错马屁,朝堂上陷入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直到这个空了许久的丞相位置出现,一时间底下暗暗递着眼色,
心中猜想。
莫不是沈端砚今日会出席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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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姗姗来迟的某个身影给了他们答案。
那人打扮干练,腰间别着佩剑,大步朝空位走来。
曾被赐予殿前带刀的人也有三两个,但有资格在沈端砚那个位置落身的却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