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扇尘封很久的房门时,白洛正坐在轮椅上,听到动静也只是微微侧过头。
傅远琛紧接着就来推轮椅,同时低低道。
“我们到家了。”
回到洛城,但白洛的其他病情也不能耽搁。
眼睛的问题傅远琛已经联系上了国那边的医研所,那边给出的结论也不太乐观。
他们建议先用药暂缓病情,将眼睛的情况慢慢调理到最好,再去国进行手术。
这个手术的成功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而一旦手术失败,可能白洛一辈子都无法摘下眼罩生活了。
从电话中的聊天来看,傅远琛的语气还算平稳。
他记下了所有的注意事项和药品名称,对医研所的人道了句谢谢。
只是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他险些没能握紧手机,从右手掉落在地上。
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傅远琛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但即使成功率再低,他也想去试一试。
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劲。
他半跪在白洛身前,小心翼翼问过对方。
“你想去做手术吗,想再看清东西吗”
白洛伸手摸了摸质地柔软的眼罩,他没有回答。
傅远琛也只能将这个想法压到心底。
或许等到请了心理医生就会好,或许到那时候他就不会再抗拒脱下眼罩。
傅远琛是这样想的。
但往往人不能事事如意。
白洛的心理治疗遇上了层层难关。
他不仅讨厌傅远琛的靠近,也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请的一个又一个据说专业的心理医生,用尽办法软声软气和白洛说话,却得不到对方一丁点的回应。
到最后白洛甚至条件反射,一见到陌生人便再度缩进床脚。
眼看着他在医院好不容易稍微松懈的心理防线,此时又要重新搭建起来。
傅远琛不能再承受一次他那般惊恐畏缩的模样。
他选择暂缓了心理治疗,开始用一些舒缓情绪的药物。
和白洛之前吃的那种不同,这次准备的药效果更好,当然副作用也会更明显。
首当其冲的就是嗜睡和记忆力下降。
最初白洛刚回到洛城时,他对屋内的摆设和家具还有些模糊的记忆,而现在一日日昏沉睡下去,每天醒来都要呆在床上反应很久很久。
更不用说还能记得家中的布局。
他看不到东西,也记不清哪里有东西,哪里可以走。
白洛经常在傅远琛转个头的功夫,不小心撞上尖尖的桌角床角,膝盖胳膊肘落下青紫的痕迹。
每到这个时候,傅远琛就眼睛通红,慌乱的去拿医药箱。
他舍不得责怪白洛乱走,更是深怀愧疚,每次给少年上药时都如同针扎般的心疼。
白洛本就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如今却被圈在卧室出不去也不敢出去。
傅远琛唯一能做的就是构建出一个足够安全,可以让白洛随意走动的地方。
到后来他便将这些东西通通搬到客厅,地板上铺了绵软的毯子,墙壁拐角处也缠上厚实的布料。
确保在没人的时候白洛也不会因此伤到自己。
最后一个来探望白洛,遭到对方强烈排斥的心理医生对傅远琛说。
“我建议您先不要急着让他见陌生人,可以找一些过去他喜欢的东西,或者熟识的人,一步步慢慢接近。”
“那样或许会更好一点。”
喜欢的东西,熟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