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离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案几上那几根没完工的剑穗,视线停在正中的流云结上。
白茸解释,“多出的这些,到时候去送给朋友。”
她歪头问,“怎么了”
他移开视线,音色清冷,“丑。”
白茸,“喔。”倒是也确实丑。白茸记得,他是从不用剑穗的,便是用,也不可能看得上她现在打的丑玩意。
他说完便走了。
白茸紧绷的肩方才松开,面颊陡然滚烫。
沈长离看来还不知道她眼睛的恢复速度,她已经可以视物了。
白茸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她眼睛看不到,他对她估计也会放低戒备,更方便她找寻槐魑之心。
晚上,白茸睡在床榻上,仰脸看着天花板,直到没有任何声响了,她方才偷偷睁开眼,把这间屋子再细细看了一遍,屋子里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很少,没有任何槐魑之心存在的迹象。隔壁还有几间屋子,只是门都是紧紧闭合的。
沈桓玉是个极为有条理的人,她估摸着,应该有一间专门收纳这些灵材的屋子。
白茸回了卧榻之上,忧愁着到底怎么办,因为身体虚弱,还在恢复期,她这段时间每日都睡得格外长,精力不济,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翌日,白茸洗漱完,去用早膳。
沈长离今日又不在。
她出了门,呼吸了一下外头的新鲜空气。
新雪铺了一地,银光熠熠,不远处,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合欢树,树下有一口池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波澜,正中有一块白玉般石头,弥漫着寒意。
早听说葭月台上有寒池,寒池中有一块寒石。
想必,这便是了。
她走近了一些。走近了看,那块寒石色泽竟有些眼熟,她皱了下眉,这寒石上似缺了一块,正缺在正中位置。
白茸在心里奇道,竟然有人能从沈长离这里虎口夺食,她脑洞飞得厉害,一下联想到,说不定是在以前,他剑术还没那么厉害的时候,和人比剑输了,然后愿赌服输,被迫将这块最中心的玉凿下来输给别人了。
她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和他脸上的表情,陡然畅快地笑了,笑得双目弯弯。
袖里绯传音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不融寒玉了,我就几百年前见过一次,极为珍贵,据说有许多神奇效用。”
白茸道,“是吗”她盯着看了会儿,觉得莫名熟悉,让她克制不住地联想到了某个物事。
簪子和玉佩她都带在了身上,放在了袖里绯的储物空间里,却暂时没有拿出来。
这两件物品肯定是要还给他的,但是到底什么时候还,她还没想好。
不然,在下山前的一晚上,直接放在他的案几上还是与他说清楚,这是你失忆前与我的,现在都还你,之后我们再无干系
白茸回了房间,将寒玉簪与夔龙玉佩都拿了出来。
夔龙玉佩是沈家给的定亲信物。也是现在沈长离唯一会用的配饰,他的是阴玉,白茸身上这一块为阳玉,纹样略有不同。
至于簪子白茸紧抿着唇。那簪子,颜色质地和方才见到的寒玉几乎一模一样。眼下,簪子竟发出了一点妖异的银光,和那块寒石交相呼应。
袖里绯道,“我说怎么寒石正中缺了那么一大块。原是给你了,他也真舍得。”
他喋喋不休道,“之前有过那么一个传说,以寒玉为簪,可以白头偕老。”
这寒玉簪雕工也极为上乘,灵气极为充沛,是众多器修能抢破头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