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又到了那个梦境之中,这一次,忘川之水更近,湍急的水流声几乎近在耳畔。
他叫她不要接近那座浮岛,可是,他早就不要她了,她为什么还要听他的呢。
白茸蹚水入了忘川,朝着对岸跋涉。
她面容苍白,却一步也没有回头。
黄衣男人盘腿坐于树下,朝她一笑“你终于来了。”
他独自支持玄天结界如此之久,早以力竭,甘木神女许诺过,愿意以神魂饲他。却一直迟迟未曾兑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他口中反而吟诵起来一首小诗,“若是未来来灾殃,你愿意再次为世人牺牲吗”
神女博爱世人,这是她注定的命运,也是最适合她的道路。若是被拘泥于小情小爱,反而注定痛苦。
夜色黑沉,暴雨如注。
祠堂中的神女像面容悲悯,俯视着她。
她昏迷在神女祠中,呼吸急促,烧得双颊通红。
夜宴结束时,城主特给他们派了车马,楚挽璃图新鲜,非要坐坐。
本来是很完美的
一晚,沈长离滴酒未沾,她倒是喝了不少。
她总觉沈长离今晚心情不佳,不知在想什么。马车中熏香浓郁,两人不远不近坐着,她偷偷侧过脸,偷看他在月光下清净俊美的面容,睫毛那么长,似乎都蘸着一点清淡的月光。她心怦怦直跳,借着酒意偷偷挪近,凑身过去,半真半假,想去吻那双好看的唇。
沈长离睁了眼。
他姿势没动,眸光深凝,由着她接近,却在她碰上之前,淡道“今晚没兴致。”
两人之间,是他占据绝对主导。
他性情那样冷淡,可是只要一个眼神,却很能让人沉迷。
楚挽璃咬着唇,坐回了原位。三番五次主动,都被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让她觉得委屈。
每次都是如此,没有兴致。可是不与她试试,怎能知道没有兴致呢。
“对白茸,你是不是就有兴致了”楚挽璃觉得自己是真醉了,血气上涌,这句压在心底良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说完便后悔了,脸都吓白。
青年狭长清寒的眼望向她,良久,反而笑了,缓缓道“嗯那你想让我如何对你,像对白茸那样对你”
看来他对白茸还是太好了,竟还可以让人艳羡。
“你不是之后还要与我当夫妻,白茸配与我当夫妻吗还想要什么,来,都与我说。”他声线温和,狭长的眼凝向她,“以后一桩桩做。”
语气虽然温和,视线却较平日完全不同,比起平时的寡欲少言的清冷剑客,简直像个高高在上,充满侵略性的暴君。
他中途下了马车,扬长而去时。
楚挽璃还呆呆坐在车厢中,手抚胸口,回想起他刚才的眼神,品出一点难言的味道来,竟后知后觉脸红透了。随即,想起那个扫兴的人,却又眸光变换,一撇嘴,心中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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