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畔,众人犹自陷于震撼中不曾回神。
只等岸边一朵大浪打下惊起“轰隆”巨响方才如梦方醒,这回神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朝着天边那人齐齐跪伏下来,心神难以自持,脸色潮红不退。
“天上地下,吾道独尊?呵呵,好大口气。”
坐在木车上的中年文士轻笑连连,眸子里却阴郁非常,双手五指似太过用力不住微抖,以至于骨节泛白。“放眼当世古今,还未曾有人敢如此狂言。”
佛经典籍有记佛陀生来便能开口,曾一手指天,一手之地,于四方各行七步,吼啸偈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他为西城谋主自然知道此言何意,但眼前这人口中所言却是极为不同,虽不过几字之差,可各中意思却天差地别。
天上地下,吾道独尊。
人活天地间,他话中言语独独漏了人间,加上独尊之言,分明是在说自己已无敌于天下,江湖独尊。
这把他西城放在何处?
此子当真狂妄。
倘若他开宗立派,只怕世间当真再要多出一方绝顶势力。
不光是他,远方东海海面,一条木舟上,几名东岛之人脸色亦是阴晴不定,难看铁青,先前此人所有一切他们尽皆瞧在眼里,连同那句话也不曾遗漏。
西城东岛相抗,这反应自然也是一样,见世间再出一绝顶高手,难免心生敌意。
况且此人连日以来与岛王谷神通连斗十数场,于东岛之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此行此举分明便是将他们“东岛”未放在眼里,而今更是放言独尊天下,简直目中无人至极。
再者说了,他奇功突破,是否就意味着岛王也非敌手?
当下一个个各有心思,眼神不停变化。
正这时。
“呵呵。”
他们却惊闻轻笑乍起,心神不自觉的一紧。
盖因这笑声并非于耳畔响起,倒像是自人心头响起,诡谲莫测,难以抵挡。
继而。
岸边那些跪伏在地的人一个个神色忽变痴狂,不住叩首,激动的不能自己。
文士定睛瞧去,这一看也不禁悚然动容,面色大变。
为何?
只因天边那人脚下,海水聚涌翻滚,竟是化作一条丈许来宽的水桥,金光之下,如泛七彩,水桥甫一成型便如龙出大海,顷刻激飞如瀑竟横跨百多丈之遥,落到了岸边,一端冲入大海,一头自海面冲出,周而往复,生生不息。
虹桥东挂,蔚为奇观。
饶是以文士的心性也不禁看的骇然无比。
这岂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莫非那人真已到了仙佛之境?
遂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
“阁下留名。”
“唔,也罢,终归是在此间走了一遭。”
那人一步跨出竹筏跨上虹桥,负手而立,青衫自动,一身气势早已天翻地覆,柔和神情竟多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慈悲意,尤为出尘,恍若得悟妙法的大德高僧。“此次既是以佛门之法得悟全功,索性便称个居士吧。”
“本座神秀。”
话甫落,岸边众人一个个不住呼道:
“恭喜神秀居士得悟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