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钟到嘴边的话一下子散了,勉力笑了声“不用了,这票本来放着也是放着,既然你用不上了我也不好收钱,你就当做我没有跟你提过吧。”
郁霈说“改天我请你喝咖啡作为补偿。”
“好。”梁钟轻笑离去。
陆潮在旁边“啧”了声,喝什么咖啡,他还没有咖啡喝呢。
郁霈走了两步,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只好停下来叫他“潮哥,你来不来”
陆潮遥遥看着他,耳朵里有根弦一下子绷断了。
他跟上去,单手插在兜里一起进了剧院,这两张票足足敲了他十倍,小白眼儿狼也不知道说声谢谢。
剧场两侧有荧幕,上面标注了今天演出的曲目和一会的唱词,避免有新入坑的观众听不明白,影响了观剧效果。
今天要唱的是玉堂春,郁霈看着明亮整洁的舞台以及一侧的乐师鼓手,恍然想起在天水班时排练教学的时光。
那会儿他一个人养一个戏班子,虽然苦倒也开心。
现在的演出环境好了太多,座椅成排观众肃静,哪哪儿都好,又哪哪儿都不好。
如果天水班的人都能活到现在,亲眼见一见现在的时代,郁霈心里酸楚,很轻地压下一口气。
陆潮对京剧没什么兴趣,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单手撑着头看身旁的郁霈,他听的非常认真,眼都不眨地盯着台上,眼眸流转潋滟多情。
他怎么看个戏也这眼神
他不光夸人的台词是批发的,连眼神也是批发的
陆潮抵着舌尖转头看了眼台上,脑子里蓦然浮现中秋晚会那晚,郁霈穿一身红衫白裙,一双脚埋在裙子里,水袖搭在细白手腕上朝他拨扇轻笑。
他指尖微热,不动声色蜷了蜷,怀念起抓住那条柔软水袖的感觉。
郁霈左手搭在椅子上,指尖白皙柔软,连指腹都透着粉。
陆潮瞥了两眼,重又将视线挪回了那张脸上,实在受不了他那个活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到台上表白的眼神,一伸手罩住他眼睛,勾住脑袋往自己一拉。
郁霈从他掌下挣脱开,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声警告他别闹。
陆潮心跳一下停了。
他双眸微红含着水汽,像是要哭了,眼尾如同被人狠狠揉过一样红,这眼神如同一把钢针扎进陆潮眼睛里,连带着心脏都一揪。
那一瞬间,陆潮觉得郁霈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办法摘下来。
郁霈怕他再影响自己听戏,索性抓住他的手按在膝盖上,陆潮心跳紊乱思绪纷杂,思考能力当场罢工。
他看着交叠的两只手,还有手背上冰凉但柔软的触感,总觉得剧场里的空调一瞬间坏了。
陆潮心底不受控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要是跟梁钟一块儿看戏,也用这眼神瞪他也这么冲他撒娇
他也这么牵梁钟的手
陆潮磨了磨牙,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他什么叫注意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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