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那阵,整个人沉默的很,说话都要先看一眼对方的脸色。
冯氏来看她,她对冯氏很是谦恭。
从腕子上褪下来唯一的首饰,与了冯氏,还怕冯氏嫌弃。
问起她婆家的日子,只说过的好,有多少人伺候。
在吴家待了两年,她慢慢的变回了在家当姑娘时候的样子。
话也敢说了,人也放的开了。
“可怜我是个没本事的,镇不住她。
要是搁到厉害的人家,早就一巴掌打的她知道,在家里,谁是天,谁是地。”
青州一个灾年,把她压箱底的钱,用的所剩无几。
后面又时常贴补芳姐娘仨,吴老太穷的很,正急需好东西填箱笼。
芳姐平时爱打双陆,在吴老太屋里又坐了一会,听闻冯氏前些天得了一个手艺好的梳头娘子。
便使赵婆子与她借来,下晌她还等着去宋娘子家。
她刚到沂州不假,可外面的人见她是知州相公的姐姐,都邀她一块顽。
其中有个小吏家的娘子,常拉着她去宋娘子家打双陆。
这宋娘子,是个寡妇,丈夫还当过官,给她留下了不薄的家私。
沂州有头有脸的人,都爱去她那。
赵婆子来到了一房,把芳姐想借梳头娘子的事与冯氏说了一遍。
借她也不妨碍什么,只是冯氏并不愿借。
她这个姑姐,远比不上两年前刚归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可怜她。
现在也不知怎麽了,爱插手她一房的事。
一郎是她兄弟不假,可俩人都已成家,这一房有她这个大娘子就够了。
不过,她当着赵婆子的面,也没说不借,
“不凑巧,王娘子今日不得闲,我刚刚让她来给我梳头,她都不肯来。
她是我请来的,不是咱家的下人,我也不好说什么。
你回去和姐姐说说,不是我不肯借与她。”
赵婆子回去学了冯氏的原话,芳姐心里有些恼,她又不是要她的人,只是把人借来,与她梳个头发。
“她就是这样的人,占咱吴家的便宜,咱吴家想从她那借点什么难的很。
前几年,我见她屋里的瓶好,借过来摆几天,后面她让她的那些子陪房,来我屋里又抢又砸的。
你说,她要是想要瓶,和我说一声不就成了,非要让人来抢,弄得家里乱糟糟的。
旁人还以为是我拿了她的,不肯给,把我的名声都给弄臭了。”
吴老太说的芳姐,对冯氏的不满多了起来。
“人家给咱一郎送的礼,值几百贯银钱也是有的。
这些钱,都进了一房娘子的箱笼。
赁梳头娘子的银钱,八成用的都是咱家的,还不让咱家的姑奶奶用,真是欺负人。”
赵婆子在旁边,不忿的说道。
挑拨怂恿着芳姐,去一房讨要东西,到时候她也跟着沾便宜。
芳姐和吴老太不同,看出了赵婆子的心思。
与了她几个钱,打发她去外面给她找个梳头娘子来。
“三丫,你去灶房寻我妹妹,让她忙完灶房的事,早归家,我有事问她。”
桂姐儿被梁父送去私学识了些字,让她再学个手艺好傍身。
刁妈妈一向听梁父的话,就使卢婆子的关系,把她塞到了四姑娘金哥的院里,跟着苗奶妈学梳头。
金哥屋里没有单独的梳头娘子,她的奶妈梳的不差。
原本是想送她去元娘那的,她那的梳头娘子,还是冯氏的陪房。
可她身边,已有三个学梳头的丫头,其中两个,一个是她亲女,一个是她外甥女,桂姐儿如何挤得进去。
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金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