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哼着小调,不知不觉走着一个驿铺前。
院门敞开着,里头没人,不用问都晓得铺司兵收到贼匪杀过来的消息已经逃命去了,梁九去驿铺后头的马厩看了看,见只有草料没有马不免有些失望,正准备接着赶路,突然发现马厩边上的草垛后面有动静。
“谁,出来!”
“别别别,我们是逃难的,我们不贼匪。”见梁九拔出刀要往草垛里扎,三个穿着跟叫花子一般的男子急忙钻了出来。
梁九紧盯着他们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躲这儿?”
“我们是从江宁逃出来的,走到这儿饿的实在走不动了,又饿又冷,就躲在草堆里歇会儿。”
“江宁逃出来的,你以为我没去江宁,江宁人说话不是这口音。”
“天地良心,我真是江宁人!”一个矮矮瘦瘦的汉子急忙道。
天南地北的人梁九在泰坝上见多了,听出矮个子确实是江宁口音,用刀指着年纪大的那个问:“你呢,你什么地方人?”
“小兄弟,我是湖北人。”
“湖北人怎么跑扬州来了,还冒充江宁人,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贼匪的奸细!”
“小兄弟,我是读书人,我怎可能是贼匪的消息!”年纪大的男子掸掸身上的稻草,恨恨地说:“我不但是读书人,还有功名,我跟贼匪不共戴天,我怎会是贼匪的细作。”
“兄弟,我可以给这位先生担保,他真不是贼匪的奸细。”
“你怎么担保?”
“我俩是跟周先生一起从城里逃出来的,一起从江宁逃到这儿。”
想到韩老爷之前说过,只要是两广、湖广过来的陌生人都可能是贼匪的探子,梁九冷冷地问:“一起从江宁逃出来的就不是奸细?”
矮个子急切地说:“小兄弟,周先生原来是在制台衙门当差的,还跟陆制台一起守过城,你说他会不会是贼匪的奸细。”
“你是衙门中人?”梁九紧盯着年纪大的男子问。
“正是,小兄弟,你也是当差的吧?”
“是又怎么样?”
“你在哪个衙门当差?”年纪大的追问道。
梁九不假思索地说:“我是泰州乡勇营的把总,在州同韩老爷麾下听用。”
泰州的武官,虽然没听说过泰州有个什么乡勇营,但一听到泰州周兴远顿时松下口气,不禁笑问道:“小兄弟,你既然是从泰州来的,那认不认得韩巡检韩老爷?”
“认得啊,不过韩老爷不是巡检了,现在是我们泰州的州同老爷!”
“他年前才去泰州上任,现在已经是州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