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只能进!”韩秀峰指指对岸,沉吟道:“林凤祥就派了两师贼匪扫荡城东各镇的团练,并命这两拨贼匪去攻泰州。这两拨贼匪拢共五千多兵,其中一千多兵已沿运盐河去了泰州,眼前两千多,剩下的两千多兵要守仙女庙、湾头、大桥等镇,还要分兵去各村征集军资转运粮油,换言之,对岸贼匪兵力空虚,我们去对岸反而稳妥些。”
“要是刘金昌率兵追过去呢?”
“追过去令尊大人那边就轻松了,泰州也就能保住。至于我们,大可往北去高邮,或渡河去邵伯。要是刘金昌不追,我们就扫荡他留在对岸的那些贼匪!”
张光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禁笑道:“这个主意好,反正我们有的是船,在河上他们拿我们没辄。”
“他们也有四十多条船,我们真要撤,动作一定要迅速,绝不能被他们给追上。”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接下来的半天最难熬,只要能熬过去,我们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再守一下午应该没问题。”
……
就在三人商量怎么熬过眼前这一关之时,虎子等家人已拖着徐瀛退到了白塔河东岸。
徐瀛本打算跟贼匪决一死战,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青壮竟如此贪生怕死,他一连砍了几个也没挡住青壮们四散逃命。遥望着对岸那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大旗,想到张之杲那个老家伙一定守在大旗下,徐瀛羞愧不已,瘫坐在河边就是不愿意去对岸。
“老爷,贼匪追的紧,离我们不到两里了,再不过河就来不及了!”
“不去,老爷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边!”
“东翁,你要是殉国了泰州怎么办?”师爷回头看看往这边逃命的百姓,急切地说:“我敢打赌,张之杲那个老鬼只是虚张声势,等贼匪一到他保准跑的比兔子都快。并且只会往北逃命,不会回泰州守城。现在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老爷,您要是过河,还能做监军。只要有您在,他张之杲就不敢临阵脱逃!”虎子急切地说。
“做监军,老爷我现而今是败军之将,哪有脸去做他的监军,就算厚着脸皮过河,他老爷我的话他张之杲也不会听。”
“顾不上那么多,先过河要紧!”
师爷使了个眼色,虎子猛然反应过来,不管徐瀛高不高兴,就这么一把将他背到肩上,随即跑下坡冲上船。
徐瀛气得咬牙切齿,揪着虎子的辫子怒斥。虎子强忍着痛就是不松手,等师爷一上来就让船家撑船。
守在岸上的衙役看的清清楚楚,急忙去跟知州大老爷禀报,张之杲一接到消息就带着家人赶到河边,远远的拱手问:“徐兄这么快就回来了,下官给您的那一千青壮呢?”
“跑了,一见着贼匪就全跑了!”徐瀛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跑了?”张之杲故作惊诧地问。
“这能有假,本官难不成还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