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万福桥能守住,琦善大人居首功?”
“这是自然。”
郭沛霖微微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徐老弟,那你有没有想过琦大人为何一字不改的将张之杲的捷报六百里加急呈上去?难不成琦大人真不晓得进犯泰州的贼匪是被他亲率的大军惊退的?”
“琦大人被蒙蔽了!”
“要是琦大人这么容易被蒙蔽,皇上能命琦大人为钦差来会剿贼匪?”郭沛霖长叹口气,耐心地解释道:“这么说吧,贼匪自武昌东窜,一路攻城略地,所经之处的文武官员几乎全被吓破了胆,敢守敢战的实属凤毛麟角。若地方官员全无心杀贼,琦大人麾下的将士再用命也无用,所以琦大人身为钦差亟需这样的大捷,朝廷也亟需这样的大捷!”
看着徐瀛一脸惊诧的样子,郭沛霖接着道:“不管怎么说,张之杲和韩志行身为泰州官员,不但保住了泰州,还防堵住贼匪进犯整个通泰。这不是大捷是什么,何况这大捷是二人率一帮临时招募的乡勇打出来的!”
“守万福桥的那些乡勇,是我正月里移驻泰州时命韩志行招募编练的。守白塔河的那些也是我移驻泰州时招募的。”
“徐老弟,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可是……”
“没啥可是的,怪只能怪你做的是佐贰官。不过也不要灰心丧气,你的为人别人不晓得我是晓得的,等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谋个正缺。”
“谢仲霁兄提携,一切全拜托仲霁兄了。”
“都是同乡,何必如此见外。”
……
与此同时,韩秀峰在潘二和大头的搀扶下钻出轿子,只见福建会馆大门两侧全是人,有文官有武官,有身穿青布长衫背着包裹的胥吏,还有许多连兵器都没了的差役和绿营兵丁。张光成把总捕的铺司兵也派来了,守在外头随时准备帮新任盐运使传递公文。
让他倍感意外的是,居然有好几个熟人。
富安场盐课司大使黄之继、安丰场盐课司大使王玉礼和几个文官正围在一个从四品顶戴的文官说话,同样刚钻出轿子的韩宸楞了楞,急忙整整官服迎上去行礼。
“二少爷,那位是谁?”韩秀峰下意识问。
张光成凑他耳边道:“运同孙家淦,也就是驻东台的泰州分司。”
运同是盐运司同知的简称,跟盐运司通判(运判)、副使(运副)分驻淮安、东台和通州三地,管淮北、淮中和淮南的二十三个盐场,也就是常说的淮安分司、泰州分司和通州分司。
一个盐场跟一个小县差不多,要是搁太平年景,盐课司大使的油水远比一个上县的知县多,而运同、运判和运副分辖那么多盐场,所以有“运同官职同州牧”之说,换言之,他们相当于一个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