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小舅子起身要跪拜,韩秀峰急忙起身扶住:“使不得使不得,景华兄弟,要是没记错您好像是皇室贵胄,我韩秀峰可不敢受您的大礼。”
不等景华开口,富贵就没好气地说:“什么皇室贵胄,就是个穷得叮当响的闲散宗室。这些年要不是我接济,他连饭吃不上,连婆娘和孩子都养不活!”
“姐夫,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景华苦着脸道。
“跟四爷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跟四爷实话实说四爷就不晓得?”富贵反问了一句,随即转身道:“四爷,要不是你嫂子天天在耳边唠叨,我才不会带他来呢。为了帮他出京,我不光倒贴盘缠,还得帮他去求宗人府的那些大爷,整整花了五十两银子!”
想到闲散宗室一样是宗室,一样跟圣上同姓爱新觉罗,正常情况下是不许离京四十里的,韩秀峰好奇地问:“富爷,景华老弟这次出京是借什么由头?”
“除了去江北大营效力还能有什么由头。”
“那有没有去琦善的钦差行辕?”
“没去,”不等富贵开口,景华就急切地说:“四爷,您看我这样像是能打仗的吗?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死也不能死,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去。”
“可不去江北大营报备,宗人府要是查究起来怎么办。”
“所以想求四爷您帮个忙,看能不能帮他谋个差事。”富贵满是期待地说。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苦着脸道:“富爷,景华兄弟身份尊贵,一生下来就是正四品!要么不做官,做就只能做正四品或正四品以上的。您让我一个从五品的运副,去帮景华兄弟谋正四品的缺,这不是开玩笑吗?”
“正四品的缺多了,景华又不是非要做文官,就他这样想做也做不上。四爷,您帮帮忙,看能不能帮他谋个不用上阵打仗的四品武官做做。”
“是啊四爷,我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来求您。”
想到盐捕营正好缺一个都司,并且都司这缺不能总空着,一时间又没个合适的人选,就算有合适人选也不能轻易去求郭大人保奏,毕竟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正四品,韩秀峰顿时眼前一亮:“办法我倒是可以帮着想,不过这事急不来。”
富贵以为韩秀峰要钱,竟凑韩秀峰耳边道:“四爷,我晓得,我晓得,想谋差事哪有那么容易。那些规矩我懂,只是景华连来泰州这一路的盘缠都是我帮垫的,实在拿不出银子去活动。不过您放心,等他做上官赚到银子,该多少就让他拿多少,他要是拿不出您找我!”
“富爷,您误会了,您跟我什么交情,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谈钱不是打我脸吗?”
“四爷,交情归交情,规矩归规矩。”
“既然谈交情还谈什么规矩,不过提到规矩还真一个,但不是谋缺要花多少银子,而是这缺谋上之后赚不了多少银子。”
“有差事能混口饭吃就不算了!”
“是啊四爷,我只想混口饭吃。”
“行,我先帮你们安顿下来,谋缺的事明天一早就帮你们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