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你想想,同样是朝廷命官,同样是经制内的绿营,他们要去跟贼匪拼命,我们不但不用还能查缉私贩缴获功盐发点小财,你说他们会不会红眼?”
“哎呦,照您这一说还真是!”
“所以你做上都司之后,不威风也得给我把威风逞起来。谁要是敢让我们去跟贼匪拼命,就告诉他我们是做什么的。”
“要是他们说是军务,是军令呢?”
“难道光他们有军务,我们就没军务?他们的军务是剿匪平乱,我们的军务是查缉私贩、弹压各场。各司其事,井水不犯河水。谁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就跟他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就不搭理他,我们该做什么就接着做什么。”
“他要是说我抗命,要究办我,治我的罪呢?”景华追问道。
韩秀峰撩起他的盔甲下摆,笑道:“抗命咋了,抗就抗了,想究办你,想治你的罪可没那么容易。亮出你的黄带子,让他去宗人府告,天底下只有皇上和宗人府才能治你的罪。就算真告到宗人府,一样没什么好怕的。你又没谋逆造反,皇上怎么会为难你,顶多罚你点官俸,连圈禁都不会。”
景华仔细想想,赫然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只要不造反,像他这样的宗室犯点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就算当街打死个人,也顶多圈禁一两个月。真要是被那些个御史言官揪住不放,也只会被发配去盛京。杀宗室的头给人偿命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涉及皇家的脸面。
景华越想越觉得这缺要是能谋上,这差事不但不会有什么危险,甚至真能发财,禁不住笑道:“四爷,您瞧好吧,只要我景华能做上这都司,就算琦善来也别想把咱们盐捕营调去跟贼匪拼命!”
“好,我等着瞧。”
顾院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活宝,想到王千里和余青槐说过的那些事,忍不住接过话茬:“四爷,千里说那个姓许的私盐贩子不但不思悔改,还没完没了。李秀才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说弄死就弄死,还刻意弄给我们看,说什么先收点利息,您说他有多心狠手辣。”
韩秀峰遥望着通扬河口,轻描淡写地说:“姓许的不足为虑,您老大可放心。”
“四爷,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连张光成都对他不敢掉以轻心,您一样不得不防啊。”
“顾院长,这事没您老想的那么简单。”韩秀峰回头看看身后,见方士枚他们没敢靠近,微笑着解释道:“张光成之所以急着走,确实是有些担心姓许的会追杀,但更多的是担心徐瀛。”
“他爹一死,徐瀛就会来署理泰州事?”
“要是搁以前,徐瀛倒不一定能署理上。但现在不是以前,扬州府的事雷以诚能做大半主,他跟徐瀛是同乡,一定会帮这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