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废什么话?”
“韩叔,我不是不想滚,而是不能滚。许大人让我们来这扎营的,我要是滚了就没法儿扎营。”
“那就滚去扎营,在哪儿扎营我不管,但要再骚扰百姓别怪我不客气。”
“韩叔,那我先去扎营。您放心,谁要是再敢骚扰百姓,看我咋收拾他,都用不着您开口。”
才十**岁就变成了一个兵油子,韩秀峰彻底无语了,干脆头也不回地走进院子,不再搭理他。
虎坤元探头看了看,随即咧嘴笑道:“你就是大头吧?”
好不容易遇上个同乡,大头早忘了同乡刚才干的那些事,禁不住把竹篙靠到墙上,回头笑问道:“你咋晓得我叫大头的?”
“杜三说的,他说你都做上千总了!”
“你连这都晓得,杜三现在咋样,他跟你们一道来了吗?”
“他没来,他在大营忙着做买卖呢,帮人往老家捎信,帮人往老家汇银子,我爹也托他给我娘汇了三千两。大头,他既不是我们巴县同乡又贪生怕死,每次跟长毛干仗都找不着他人,你说那么多银子交给他靠不靠谱?”
“放心吧,他只是个跑腿的,真正帮你们汇银子的是‘日升昌’。”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虎坤元又探头往院子里偷看了一眼,随即拉着大头问:“大头,刚才韩老爷是不是真生气了?”
“我四哥最恨欺压百姓的人,你说是不是真生气。”
“那咋办?”
“我哪儿晓得,”大头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刚才干的事,急忙道:“我不跟你说话了,被四哥晓得,四哥会骂我的。你也别来找我了,我四哥要是晓得了会不高兴的。”
“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巴县同乡!”
“同乡也不行。”
“好吧,我先去扎营,等营扎好再来给韩叔赔罪。”
……
虎坤元垂头丧气地回到桥头,赶紧约束部下,让部下们沿着河边扎营。
一个把总忍不住凑过来道:“小虎,别这样,他不把我们当同乡,我们还不把他当同乡呢。不就是个运副吗,有啥了不起的。”
“闭嘴!”
“咋了?”
虎坤元抬起腿踹了那个把总一脚,咬牙切齿地说:“你晓得的锤子!也不撒泡尿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把韩老爷当同乡。这么说吧,别说你我,就是我爹见着韩老爷都得客客气气,连向帅见着韩老爷都得以礼相待。”
“韩老爷是文官,他又管不着我们……”
“刘老爷和薛老爷也是文官,他们不一样管我们吗?”虎坤元反问了一句,又说道:“而且韩老爷跟刘老爷薛老爷不一样,他这官不是靠向帅提携做上的,更不是啥子候补。人家是实缺,还身兼松江府同知和江海关监督两职!”
“那又咋样?”把总下意识问。
“江海关监督是做啥的,是收税的!再想想我们江南大营最缺啥,缺的不就是银子吗?”
“小虎,你是说向帅都得求着韩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