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道衙门又不光你韩志行一个官。”乔松年笑看着他道:“不但有道台,还设有好几个同知,你不懂人家懂。我估摸着彭大人调你去署理永定河北岸同知,十有**是让你去领兵的,不是让你去治水的。”
“领啥兵?”
“领河标绿营,”乔松年越想越觉得来前许乃钊说得那些话有一定道理,不禁笑道:“两淮运司设有盐捕营,永定河道衙门一样有绿营兵,不过那些兵原本不是用来打仗的,而且专事清淤筑堤的,同时驻守沿河两岸的汛地。”
韩秀峰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问:“这么说永定河道的那些绿营兵就是一帮河工苦力,平时清淤筑堤,沿河各州县要是有人犯上作乱就去平乱?”
“正是。”
“让那帮苦力去平乱靠谱吗?”
“不靠谱,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想到这里虽然有外人,但说得并不是松江府的事,乔松年忍俊不禁地说:“永定河道衙门距京城仅百里,被誉为京城之门户,既然是门户就不能没兵驻守。所以你这次真要是去领兵,朝廷也只会让你沿河驻守,不会轻易让你领兵去静海打长毛。”
薛焕深以为然,抬头道:“一是京城门户不能洞开,二来河标的那几营兵要是调别的地方去平乱,永定河发水患咋办。对朝廷而言,平乱重要,治河一样重要。”
“这么说永定河北岸同知虽算不上啥肥缺,但也算一个好差事。”
“如假包换的美差,你要是能去领兵,那就是驻守在天子脚下,只要无过便是功!何况驻守京畿可不是开玩笑的,谁也不能擅自调兵,就算调一兵一卒也得先跟兵部乃至军机处禀报。一举一动全在王公大臣乃至皇上眼里,虽没在其它地方做官那么自在,但能被王公大臣记得名字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刘存厚和虎嵩林等人羡慕的样子,韩秀峰禁不住笑道:“要是有选择,我还是想回家。”
“说什么傻话,”乔松年晓得他想婆娘和娃了,放下茶杯道:“永定河北岸同知虽不是京官,但跟京官其实没什么两样。你要是想家人,大可差人把家眷接过去团聚。”
“乔府台所言极是,志行,你大可把弟妹和娃接过去。”刘存厚禁不住笑道。
韩秀峰赫然发现这还真是办法,要是能把琴儿和娃接到身边,那回不回老家真无所谓。可是再想到林凤祥和李开芳都已经杀到了静海县,而静海县距永定河道衙门所在的固安县只有两百里,并且那边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还是喃喃地说:“如果实在回不去,接自然是要把贱内和娃接过去的,不过得等等,等静海那边的战局明朗了再说。”
乔松年猛然意识到要不是战事吃紧,京城人心惶惶,就算有彭大人提携永定河北岸同知这个美差十有**也轮不着韩秀峰,沉吟道:“当务之急是赶紧回京领凭上任,至于差不差人回去接家眷,大可等到任之后再说。”
“只能这样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