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儿一早就去吏部,下官谨遵大人教诲!”
“嗯,”彭蕴章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本官跟许大人虽是同年,但无论本官以前在军机章京上行走,还是现而今在军机处行走,他从未求过本官帮过什么忙,打听过什么事。没曾想他竟为了你来求本官,甚至差家人千里迢迢送来一份书信。”
“下官差事没办好,许大人还如此待下官,下官惭愧……”
“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况江海关的差事没办好,不能全归罪你,本官只看今后。”
韩秀峰很想说请大人放心,但永定河道衙门官没那么好做,也就不敢打那个保票夸那个海口,正不晓得该如何回话,彭蕴章突然问:“你看过哪些兵书?”
韩秀峰又被问住了,暗想《孙子兵法》倒是翻过,只是不懂其精髓。最熟悉的当属《三国演义》,不但看过好几遍,而且听说书先生说过好多遍,不过那算兵书吗?魏源的大作倒是认真研读过,可刚因为跟洋人打交道的事被弹劾查办过,现在是提都不能提。
想到堂堂的工部尚书、军机大臣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可不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事,只能硬着头皮道:“禀大人,下官没念过几本兵书,也不会练兵,更不会打仗。”
彭蕴章本以为他会滔滔不绝说得天花乱坠,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禁不住问:“既然不会练兵也不会打仗,那万福桥大捷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谎报军功?”
“下官不敢。”
“什么不敢?”
“借下官十个胆子也不敢谎报军功。”
“那万福桥一战你是怎么打赢的?”
“禀大人,下官虽不会练兵,也不会打仗,但下官明白既然想让勇壮们效命,就不能克扣勇壮粮饷的道理。再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身为营官就得身先士卒以身作则,要是连营官都贪生怕死,手下兵勇又怎会奋勇杀敌。”
彭蕴章愣住了,沉默良久才追问道:“还有吗?”
韩秀峰定定心神,接着道:“还有就是言出必行,赏罚分明。”
“听起来似乎与兵法无干,可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要是我大清的文武官员个个都能做到,发匪捻匪何愁不平!”
“大人,下官……”
“能看得出你是个实诚人,据说你是段倬云的内侄,我跟你姑父一向交好,就托大喊你一声志行。”
“大人抬举,秀峰惭愧。”
“志行,你率一千乡勇坚守廖家沟,阵斩四百多发匪,保住了整个通泰,所以无需惭愧,应该惭愧的是那些深受皇恩却望风而逃的贪生怕死之辈!”彭蕴章深吸口气,紧盯着韩秀峰接着道:“想必你也猜到本官为何会保举你调任永定河南岸同知,你既然来了就跟你说个明白,让你做永定河南岸同知就是让你来领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