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边有几个孙子翻墙出来了!”
“老爷,又冲出来几个!”
营啸不是儿戏,肃顺的那些亲随要守在肃顺身边护卫,既没机会放枪放炮,也没机会去防火,只能守在校场中央看热闹。
“四百多号人呢,怎么才跑出来这几个?”肃顺沉吟道。
“禀大人,估计是??翻后墙跑了。”吴廷栋拱手道。
这时候,一个侍卫又禁不住笑道:“老爷,您瞧,那几个孙子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光着屁股跑出来的!”
见刚冲出守备署的那几个小子真光着屁股,而且正慌不择路地往这边跑,韩秀峰当机立断地命令道:“大头,将他们拿下。”
“遵命。”大头等人顾不上再放枪了,就这么冲上去拦住那些小子的去路。
“跑什么跑,就这么点胆,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这么光着屁股又能跑多远,又能跑哪儿去?”
“跪下,不许东张西望!”
一个兵勇缓过神,认了大头正是他们中营的营官,哭啥着脸问:“袁爷,您这究竟闹的哪一出?”
“晚上咋跟你们说的!”大头也认出是自个儿手下的兵,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其中一个一脚,骂骂咧咧地说:“让你们不管遇到啥事都别慌,就算有人来夜袭偷营也得先去拿刀枪,然后先坚守再打探究竟咋回事,你们倒好,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跑出来了。老子要是长毛还不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
“袁老爷,小的……”
“少废话,给老子跪直了!”
正骂着,又有十几个小子跑出来了,不过这一拨跟前几拨不一样,虽然一样衣衫不整,有些甚至光着脚丫子,但手里个个都有兵器,而且没前几拨那么慌张,冲出营房见校场中央点着几堆篝火,一帮官老爷守住篝火边,看着像领头的那个急忙跑过来问:“韩老爷,韩老爷,贼在哪儿,您没事吧?”
“本官没事,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禀韩老爷,小的姓杨,名大城,在家排行老二,他们个个喊我杨二。”
“哪个营的?”
“小的在右营左哨丙什。”
“他们几个呢?”
“全是的,他们跟俺一个屋,全是丙什的。”
“杨大城是吧,好,从此刻起你便是右营左哨丙什什长。”韩秀峰微微一笑,随即转身朝吴廷栋拱拱手:“吴大人,下官想保举此人为我河营额外外委,不知吴大人能否校拔?”
慌而不乱,不但没丢盔弃甲,还把整什的兵全带出来了,吴廷栋也觉得这个杨大城不错,冷冷地说:“他们虽刚入营,虽未立寸功,但校拔一两个鼓舞士气也未尝不可。”
“谢大人成全。”韩秀峰躬身致谢,随即回头笑骂道:“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一入营就能做上官,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吴大人磕头,谢吴大人的提携之恩。”
这就做上官了!
杨大城感觉像是在做梦,直到吉二在后头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爬到吴廷栋跟前磕头。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肃顺也觉得这是个意外的收获,正准备仔细瞧瞧这个杨二究竟长什么样,十几个衙役打着火把押着一帮灰头土脸的兵勇从东边走了过来。
他们不是翻墙往东边跑的,而是把营房东墙推到了冲出去的,真正的溃不成军,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甚至光着屁股,鞋更顾不上穿,就这么被永祥等人呵斥着跪在校场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吓得不敢魂不守舍、冻得浑身颤抖。
守在外围的衙役就这么把收拢到的溃兵,一拨接着一拨往校场上押,不一会儿校场上就跪满人,之前被生擒的那几个守夜的兵勇也被放出了,也跟押回来的兵勇一道跪在校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