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夫人刚才就把自己给摘干净了,先是痛快的承认了自己没有看好印章的罪过,紧接着就把一切都推到了王熙凤身上,说平日都是王熙凤管家,人情往来要用到印章的时候不少,所以她以前经常会把印章交给王熙凤,本来是相信她,却没想到她竟拿着印章私下做了这么缺德的事。
这话王夫人倒没说错,恐怕她早就打定主意要让王熙凤背锅了,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常把贾赦的名贴,还有印章等等都交给王熙凤,那个时候王熙凤只当是她的好姑妈信任她,还为自己弄权而感到得意洋洋,可现在当才回神原来套在那时候已经下了
王熙凤悔不当初,下意识去寻找贾琏,趴在地上去扯贾琏的衣摆“二爷,你知道我的,我平日里虽说跋扈了些,可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二爷,你快帮我说说话”
贾琏却避之不及,一脚佛开她的手“都到这时候你还抵赖,当初你狠心害死尤二姐还有她腹中骨肉,我就知道你心黑手辣,却没想到你居然连祭田都敢卖,你让我如何救你”
东府的尤大太太也毫不客气的踩了一脚“当初我就劝过你,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赶尽杀绝了,你非不听,如今创下这弥天大祸,还是老老实实认了吧。”
王熙凤看看她又看看贾琏,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是在为尤二姐报仇,心里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不禁低低冷笑起来“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要为你那死了的外室报仇”
“混账”邢夫人厉声大骂“偷卖祭田还不知悔改,你真是没救了”
“不是我卖的”王熙凤死活都不敢认下这个罪行,又连忙爬行到贾母面前,拉住她的腿求情“老太太,我伺候您这么久,我是什么人难道老太太还不知吗,这种损阴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的,要是连老太太也不相信我,那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可贾府一圈人都只冷眼看着她去死,压根没一个人阻止,甚至见她光嚷嚷着去死却动也不动,都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王熙凤再看贾母,贾母也是面色冷漠,丝毫没有对她之前的喜爱之情,王熙凤的心彻底跌入谷底,一下子瘫坐在地。
贾母这才开口“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
王熙凤不小心瞥见王夫人冷漠的神色,一下子激动起来,指向王夫人“老太太,我做的一切都是按太太吩咐的,不然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胆敢卖了府里的祭田,这些分明太太都是之情的,而且前一阵家里周转不开,也是太太暗示我可以先卖一些祭田,等以后再慢慢赎回来,还说谁家日子都是这么过的,否则我哪里敢啊”
贾府其他人全看向王夫人,王夫人不紧不慢开口“我何时指使过你卖祭田之前你私自挪用老太太屋里的东西时,我就敲打过你,告诫你不可再如此鲁莽,没想到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偷卖祭田,如今又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比泼辣心狠的王熙凤,大家肯定相信面目慈善的王夫人,更何况如今府里王熙凤早已失势,她之前当家得罪了太多人,而且在坐已经大部分都是王夫人的人,她的话根本没几个人相信。
贾宝玉几个小辈原本只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并不敢插嘴,此时见王熙凤把矛头指向了王夫人,贾探春先开口“老太太,太太平日吃斋念佛,最是明白事理的菩萨样,她肯定不会指使人去偷卖祭田,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薛宝钗也附和“是啊,太太已经许久不理事了,哪怕前阵子把账目交给我们几个小辈,太太也都很少插手,她又怎么会如此糊涂偷卖祭田呢。”
王夫人便垂目站在一边,又是一副木纳的模样,仿佛被王熙凤伤了心受尽委屈,贾母叹了口气,捏紧手里的佛珠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