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各自紧绷着,季子漠笑道“能站在祠堂中的都是至亲血脉,说的俗点,都是一根藤上结出的果,不至于闹的如此僵。”
“有什么话不如坐下来慢慢商谈,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强势到开天辟地的人,突然示了弱,似是可以平和的解决。
其他人忙跟着软了语气。
“侄婿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凡事好谈。”
“哎,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岳父岳母生前没有留下话,现在有爷们,怎能让一个哥儿掌了家。”
季子漠故作沉思“各位长辈说的也有理,只是齐玉和一般哥儿不同,乃是招赘并非出嫁,你们说的这个人,连族谱都没姓名,就算是上族谱也要我岳父同意,可他又如果按照你们说的,也是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想着,既然你们介意齐玉哥儿的身份,不若我来接手,到时我与齐玉的孩子出世成年了,我再交给他,你们看如何”
“你们也知道,现在入赘的无法科举,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站出来把事接到手里,省的你们争来争去,伤了亲情和气了。”
一屋子静可落针,皆是呆呆的看向一脸英勇就义的季子漠,他要齐家的家业,瞧着还像是齐家对不起他一样。
齐玉猛然止住眼中泪,抬头环顾四周,眉眼荒凉一片,只觉四周全是鬼魅妖魔。
原以为是来救他出牢笼,不过又是一个相同的贪婪之人。
他猛然发笑,笑的心如刀割,想阻止一切,却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犹如废物。
猛然间,手被人握住用力的捏了两下,似是别有深意,又似警告他不许乱动,自己是他掌心之物。
族谱早已翻好,父齐文先,母许小倩,哥儿齐言玉。
季子漠低头一瞥,瞧清名字眼角微眯。
季子漠善辩,为了利益和他们你来我往,等到他们耐心减消,又说几句示弱的话。
白马过隙,双方如做买卖般,说着手中的筹码,找着对方不合理的继承漏洞,谈着交割的利益。
齐玉的手早已挣开,此时死寂一般的跪在蒲团上,面对祖宗排位,毫无办法。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见识到季子漠的本事,只用入赘一条,就能和他们争个平手。
西南墙头飘起黑布,在偏斜的阳光下不甚显眼。
拉扯中,季子漠猛然一拍手,站起身道“族老们所言有理,岳丈既有儿子,齐玉继承家业自是不合理,那就依族老们之理。”
他邹然同意,喜的一群人哈哈大笑,直道他明事理。
季子漠眼露贪婪,笑着道“那刚才我们所说”
他们忙道“自是依照刚才所谈,只是侄婿说的可作数”
季子漠回头看了眼齐玉孤寂背影,道“我是夫君,他是夫郎,这等事自然是我做主。”
这半日,事件的两个主角,一个跪在祖宗前,一个缩着脖子站在入群后。
季子漠视线扫过局促不安的人,一双手干惯了苦活,手指红肿,四五道流脓的口子。
他收回视线,看向齐文后,打趣道“我瞧着二叔是个有本事的,还不如二叔接管了好,要不然现在我们争的你死我活,到最后偌大的家业守不住,刚才谈的就都是一场笑话。”
众人一愣,他们之前是想取而代之,但齐玉招了赘,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故而找了齐言归回来。
现季子漠主动提及,不由的心动,齐言归大字不识一个,如何守得住家,自然是换人为好。
当了半日透明人的齐言归闻言,粗糙的脸上露出急色,小心的挤过众人,到季子漠跟前道“我,我会好好对你和哥哥。”
季子漠垂头看了他一会,似笑非笑道“这谁知道。”
季子漠完全倒戈,帮着齐文后出谋划策,如何才能继承的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