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玉对瞳孔颤动的彭正道。
“你对着香喊彭程的名字,不要断。”
“大大大大名小名”彭正紧张得结结巴巴。
“都行”
“程程程程,彭程我是爸爸,程程”
随着彭正的叫喊,三支香忽明忽灭,一股带着腥甜味儿的香灰味儿飘扬了起来。
白肆玉看着那断断续续的光亮,脸色微沉。
“不要断,彭局长,我让你停你再停。”
随手他对着邢杰道“邢队长,请你一直往前开,去中正区和西郊相交的那块区域,还有”
白肆玉顿了一下。
“再叫个救护车吧,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保持一百米的距离。”
“中正区和西郊相交的那块地方”
邢队长眼皮一跳。
那里不是通乡苑么京城聚集人口最多的几个特大小区之一
“好。”
难道这案子不止涉及到彭程这孩子
汹涌的血腥味儿从口鼻中冒出,四肢被钉在地上散发着撕心般的疼痛。
彭程躺在一滩黏糊糊的热意中,周围是其他人细若蚊呐的呓语和哀叫,他疼得不断抽搐,脸色惨白,五官扭曲,却又马上连抽搐的力气都要没有,所有力气和意识好像流水一般泄去
他的一切都在被抽走。
彭程想拼命挣扎,可连呼吸都痛苦,好像有刀片不断地割着他的鼻腔上颚和咽喉。
他要死了吗。
他要死了吗
湿润的热意无力地从彭程眼角滑出,可他连睁眼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随着泄去的生机不断往漆黑无底的深渊里坠落,他的意识马上就要滑入最终的黑暗,却突然听到有一道声音好似在耳边喊他。
“程程程程彭程,程程”
仿佛一道力量突然注入,彭程几近于无的意识再次被唤醒点亮了一下,求生的欲望让他再次试图努力挣扎,睁开双眼,去追寻那道熟悉又亲切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凝成了一股力量,要拉他上去。
可下一瞬,深渊底下抽走他一切的那只手也加注了力量。
不但吸取他的生机更加迅速汹涌,还加注了他身上
的痛苦,钉着他四肢的钉子好像一下子变得极其灼烫起来,彭程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要被灼烧成灰烬,嘴唇手指不住颤抖。
他听不到四周那些本就轻弱的呓语和哀叫已经逐渐消失,只感觉整个人都陷入无尽的痛苦,而那道声音也还在不断地喊,不断地喊。
“程程啊程程彭程,程程”
汽车内,彭正已经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声音如同被哽住一样痛苦。
哪里还是警局里众人所熟悉的不苟言笑的黑面煞神模样
彭正每喊一句他都感觉心脏好像被狠狠捏住,他脑海里不自主浮现起这些年和孩子的点点滴滴,发现他好像也没怎么陪伴过孩子,甚至可以说是早就错失了孩子成长的一切。
这种认知让他在意识到自己孩子可能陷入了极度危险后更加痛苦。
邢杰看着后视镜里显露出的彭局的脸,眼睛不禁也有些红。
他一打方向盘,拐过要进入通乡苑的最后一个拐弯,密密麻麻的建筑彻底出现在了眼前。
白肆玉一直沉着面色,眸底漆黑。
他指挥着邢杰在通乡苑东北区域的一处岔口停下车,和邢杰一起进入了右手边一排居民楼隔出来的巷道,而彭局长就暂时留在车内不要动,拿着这三支香,不能停止呼喊,不能让香熄灭。
因为这是续命香。